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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测是勇者的魔王与目测是魔王的勇者】「喻黄」

☆勇者喻X魔王黄~
 ☆喻黄only,无其他人出场~
 (打死我都想不明白评论区那句为什么不能发)

 

“少天,我来为你报仇了。”

 

喻文州握紧了魔杖,站在堕落之森的入口,像许下誓言那样虔诚地念出了这句话。他翻转了脖子上挂着的一颗六芒星形状的蓝色石块,面前立即浮现出了一个洞口。

 

他,即将踏上讨伐魔王的路。

 

然而,与以往的勇者受到的夹道欢送的礼遇不同,此次前来送行的只有他母亲一人。

 

不,准确的说,她并不是来送行的,而是来劝喻文州离开的。

 

“文州,抱歉,我是个自私的母亲。我一直那样刻薄地打击你的自信心,甚至不惜给你的双手下诅咒,就是为了能劝你能够不带负罪感地离开这里。”

 

“从你知道少天换走我‘钥匙’的真相却并没有告诉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永远背上了负罪感。”喻文州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那个不停漾着水波的椭圆形入口。

 

“可是文州你该知道的!之前那么多代勇者,无论多么天赋异禀或是惊才绝艳,全都失败了,无一例外。更何况你的魔法测验结果在祭司的弟子里是垫底的,你又怎么可能打得过魔王呢?”他的母亲流着泪,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角,“你要明白,少天为你做的牺牲,不正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吗?”

 

喻文州叹了一声,义无反顾地大步踏进了那面空气棱镜:“我已经好好地活了十年了。已经够了。”

 

下一秒,空气棱镜就消失在了原地。

 

喻文州走在堕落之森里。周围的树木都有着干枯褶皱的树皮,本该柔韧颀长的枝条也都呈各种诡异的弧度而弯曲着。蝙蝠长着长长的口器,飞过的百灵鸟全都瞎了眼睛,老鼠的尾巴上有鳄鱼般的硬皮,癞蛤蟆有牛羊大小的体型……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色彩,就连天上的月亮都是黑得发亮的颜色。

 

喻文州不知疲倦地走着。他知道,魔王就在森林正中央的城堡里。那个吞噬了代代勇者与代代祭品的魔王,就是他此次的讨伐对象。

 

而故事要从他居住的小镇说起。

 

小镇名叫祝福镇,一面紧邻着堕落之森,两面是海,还有一面是无尽的荒漠。偶有穿过荒漠的外来客抵达这里,却惊奇地发现,这里的人们非常长寿,普遍能活到三百岁,甚至教会里的十大教父均已年过千岁。在这个小镇的范围内,风调雨顺、物产丰富,居民都极少生病。外来客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小镇能繁荣成这般模样。

 

只是一旦有外来客在教堂里向祭司提出想要留下来,他就会被告知,必须向魔王进献一个自己的孩子,否则就无法活着走出小镇。

 

原来在祝福镇有这样一个传统。每过一段时间,当魔王发出传唤时,就会进行“神圣选召”的仪式。镇上所有年龄从七岁到十七岁的孩子都会来到教堂里一起唱圣歌,然后分别从一个箱子里摸出属于自己的“钥匙”。每一个人的钥匙各不相同,可能是一颗小石子,也可能是一个海螺,还有可能是一片树叶。接着,祭司会在十大教父的祷告结束后,指认出显现在天顶上与地面上的两个图案,并寻找是哪两个孩子拿到了与图案相同的物品。与天顶图案相同的孩子就是命定的勇者,而与地面图案相同的孩子就是命定的祭品。成为祭品的孩子就会被送入堕落之森,而成为勇者的孩子则会承载起大家的希望努力修炼,在十年后进入堕落之森去击杀魔王。十大教父、祭司及全体小镇居民都许诺,只要勇者能带着魔王的角胜利归来,他们就愿意奉勇者为王,予他无上的尊崇与财富。

 

可惜所有进入堕落之森的勇者都再也没有回来。一个都没有。

 

后来喻文州出生了。在他七岁的时候,黄少天来到了镇上。带他来的那个外来客自称是黄少天的父亲,并愿意以黄少天作为祭品,换取自己在小镇上安居的许可。然而,就在黄少天要被送进堕落之森的前夜,那个外来客突然在教堂门口暴毙身亡。祭司说,魔王知晓了那个外来客并非黄少天的父亲,而是拐走黄少天的强盗。魔王恼火于他的欺骗,因而降罪于他,夺走了他的性命。

 

黄少天便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只得在教堂的马厩里安歇。但他性格开朗,有一点小毒舌,却为人十分仗义,和谁都能聊得来。喻文州与他交好,常常捎带点吃食给他。到了寒冷的冬天,喻文州还经常偷偷打开卧室的窗子,把黄少天放进来,让他同自己挤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后来在他们十三岁那年的夏天,黄少天的生日快到了。

 

那天夜晚,两人正靠在树上看星星。黄少天突然跟他讨要礼物:“今年生日我想要一个红色的东西。”

 

喻文州一愣,(和谐)

 

“所以,你能不能把你明天得到的红色的东西全都给我?我想沾沾你的好运。”黄少天笑着问。

 

“当然可以。”喻文州一口答应。所谓的他的好运,不过是经常遇上比名落孙山好一点的境况,虽然这“好一点”往往就是质的不同。

 

“我怕你明天不认账,先发个誓!”黄少天却一副斤斤计较的模样,“我发誓——黄少天必须得到喻文州明天手里碰到过的所有红色的东西,而且是喻文州拿到的第一刻,不得再经由第二人之手。”他一边说,一边在胸前划了一个虔诚的魔法图案,证明这个誓言是受到大陆法则的约束与见证的,违反者将受到死亡诅咒。

 

“等等?为什么是你发誓?”喻文州疑惑地问,“不应该是我来发誓吗?”

 

“我知道你心疼我,所以肯定舍不得我违背誓言。既然这样,那肯定我发誓更有约束力啦!”

 

望着黄少天露出的小虎牙,喻文州不禁失笑:“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会被你给绕进去。”

 

“愿赌服输嘛!现在我们可说好了哦,”黄少天笑嘻嘻地伸出一只手,与他勾了勾小手指:“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然而第二天,等喻文州意识到红色的东西是指什么的时候,他想反悔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居然举行了“神圣选召”的仪式。他刚吃完早饭,就听见了响彻整个镇子的教堂的钟声,握着的牛奶杯砸在了地上,碎了。

 

明明昨晚整整一夜他都在思量自己有什么珍贵可爱的东西是红色的,明天可以找借口拿去送给少天。可若是“神圣选召”中得到的东西,还能给他吗?会那么巧就选中自己吗?

 

喻文州忐忑地去了教堂。他试图安慰自己,整个镇上数百名孩子,不会那么巧就抽到自己的。

 

当他伸手从箱子里取出属于自己的“钥匙”后,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不敢展开手心去看,生怕是一个红色的物件。

 

而黄少天就排在他的身后。喻文州还在愣神,黄少天就迅速地掰开了他的手心,把两人手里的物件交换了过来。

 

“少天,”喻文州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黄少天笑得格外灿烂,“我不过是想让你一直比我幸运罢了。”

 

哪怕一点点都好。黄少天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什么意思?”喻文州皱紧了眉头,“少天,你别玩了,咱们把‘钥匙’换回来吧。”

 

“那可不行。”黄少天摇摇头,狡黠地竖起食指抵在了唇边,“你可别忘了,我昨天发过誓。”

 

喻文州的脸一下子白了。他扑上去想掰开黄少天的手,却被黄少天往怀里一拉,接着摁到了教堂的长凳下面。

 

喻文州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初吻会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失去。

 

或者说是“得到”。

 

黄少天的唇很软,口里带着甘草的香气,甜甜的,微微有一丝发酸。自己的舌头能感受得到黄少天的小虎牙,那个每次一亮出来就能瞬间把自己的心情也点亮的小虎牙。唇舌缠绵间,喻文州察觉到了什么液体沾湿了自己的脸颊,流淌到了唇边,涩涩的,微热的。

 

“那边的队伍怎么了,站不整齐?”祭司的声音靠近了。

 

喻文州察觉到自己被放开了,他晕晕乎乎地随着黄少天站起来,接着听见黄少天面不改色地胡掰:“他的‘钥匙’掉下去了,刚才在捡。”

 

祭司瞥了他俩一眼,语气淡漠:“‘钥匙’拿好,别弄混了。”说着就离开了。

 

黄少天这才洋洋得意地朝喻文州眨了眨眼,微绽双唇,粉嫩的舌尖从牙齿边缘划过,在虎牙的位置俏皮地舔了舔。喻文州顿时就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窘迫,好像下腹在涌动着什么热流。

 

然而没等到他思索个明白,十大教父的祷告就结束了。

 

祭司看了一眼天顶上的六芒星图案,又看了一眼地面上的桃心图案,吩咐孩子们把自己手里的“钥匙”举起来。接着,他一排排看过去,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到了喻文州和黄少天身上。

 

虽然是盛夏八月,喻文州却觉得浑身冷得发抖——自己的手里是一块六芒星模样的石头,而黄少天手里则是一块桃心形状的红色石头。

 

喻文州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该怎么说呢?

 

说那块桃心石头是自己拿到的,黄少天得还给自己,然后他就会因为违背大陆法则而死。

 

可黄少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被送进堕落之森成为魔王的祭品,又能有几分活下来的可能呢?

 

大概这个可能性,就如同大海里的一粒芝麻一样吧。

 

一粒芝麻与一寸空气,这要他怎么做出第二种选择?

 

祭司发现被选中的是他们二人,便把他们叫上了高台,宣布了选召的结果。甚至都没能等到晚饭时间,黄少天就被祭司送去了堕落之森的入口。

 

来送行的只有喻文州。其他孩子都恐惧着这个地方,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负罪感远比这堕落之森要可怕得多。

 

黄少天笑着转过身,喻文州便朝他走去。喻文州其实很想跟着他一起进去,但“钥匙”只允许一个人进入。

 

黄少天笑着拥抱了他。喻文州也紧紧地回拥住了黄少天。

 

真是太讨厌了!为什么黄少天什么时候都可以笑得出来啊?这家伙究竟是没心没肺还是刀枪不入?

 

“恶魔不在森林里,恶魔在镇上。”黄少天同他耳语了这一句,就松开了手。他没让喻文州有追问的机会,就握紧了桃心石头,大步踏进了那个扭曲的椭圆形。

 

喻文州回到了家里,心情很低落。他的父母则喜忧参半。不过,无论他接受与否,他从第二天开始都得到教会学校去学习了。

 

他的异样很快就被祭司看了出来,但理由却让他很吃惊——原来魔王每次选中的祭品都会是魔法天赋较高的孩子,以便补充魔力,而选中的勇者则是剑术天赋较高的,以便培养攻击力。但喻文州却在剑术上没什么出众的天赋,反而在魔法修习课上崭露头角。只是,他的水平虽然达到了成为祭司名下弟子的资格,但在实测中的成绩却从来都是垫底。

 

祭司与十大教父商议之后,决定让喻文州放弃剑术,专攻魔法。小镇上的居民对此很不满。他们认为只有强大的剑术才有打倒魔王的可能,而魔法顶多只能给日常生活带来一些便利而已。面对精通魔法的魔王,派一个只会魔法不会剑术的勇者前去,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他们甚至奉劝喻文州直接放弃成为勇者的资格,觉得他不过是为了享受作为勇者所拥有的特权才在死缠烂打,比如能和祭司、教父一样吃到最新鲜的水果、穿上最昂贵的衣物。

 

就连喻文州的父母也从一开始的鼓励变成了后来的嘲讽。

 

“魔王在选召的时候,一定是打瞌睡了。”他的父亲这样说。

 

“魔王根本就不缺少一个只会魔法的勇者作为晚餐。”他的母亲这样说。

 

喻文州想说,魔王并没有打瞌睡。魔王确实不缺他作为晚餐,但他却缺少黄少天这个朋友。

 

是朋友吗?也许吧。

 

喻文州在无数个夜晚回味起那一个清甜的吻。他多少次想寻求一个答案,却发现自己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特别是,在他从一个青涩的少年成长为理智却克制的成年人之后,他开始明白了那一份情感的脆弱与珍贵。

 

他放弃了勇者的特权,却依然履行着勇者的义务。祭司的魔法课程,他风雨无阻地去;教会学校的图书馆,他如饥似渴地读。每一句魔法咒语他都背得滚瓜烂熟——然后,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和谁也没有说,他甚至还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吊车尾”的水平。他只敢在给桃树浇水的时候,偷偷在心里思索。

 

魔王那么强大,为什么要躲在森林里不出来?区区几个祭品的价值难道比美丽富饶的小镇更大吗?图书馆里所有关于魔法阵的书籍全都被封存,而从外来客的口中可以得知,在其他城镇,魔法阵的存在是很寻常的。并且,居民普遍寿命三百岁的同时,为什么十大教父可以活到千岁?此外,少天最后留给他的那句话又在暗指些什么呢?最最重要的是,所有的史学书籍里都没有人能准确地描述出魔王的样貌来,那么,魔王真的存在吗?

 

他的母亲开始变本加厉地阻拦起他来,甚至不惜去使用禁忌的咒语来诅咒喻文州的双手。

 

但喻文州始终没有动摇。他觉得少天替他把真相掀开了一个角,那么他就要继承少天的愿望,去把真相的遮羞布给整个扯下来。

 

他的母亲终于松了口,说黄少天住在教堂的马厩里,定是偶然听到了什么传言,因为她曾几次看到黄少天在偷听十大教父的会议。她甚至还刻薄地揣测,黄少天是弄巧成拙,本想让喻文州去代替自己当祭品。到后来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她又声称要珍惜黄少天替他挣的命,干脆逃离祝福镇算了。

 

喻文州一概左耳进右耳出。

 

十年过去,桃树终究还是被他砍了。他给自己做了一柄魔杖,戴上了六芒星,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讨伐魔王的征程。

 

他要为少天复仇。

 

还有可能,他要去拯救少天。

 

喻文州走在堕落之森里,辨不清方向,也不知日夜。他凭着感觉朝前走去,六芒星泛着蓝幽幽的光,如同一盏海水凝结成的灯,为他照亮了脚下的路。

 

等到那轮黑色的圆月隐没在了浓雾之中,周围静谧的一切好像都活了过来。扭曲的树枝缠住了他的脚腕,吸血的蝙蝠像蚊子一样群聚而来,百灵鸟嘶哑地唱着来自地狱的歌声,老鼠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鳄鱼般的利齿,癞蛤蟆的舌头带着毒蛇般的分叉……

 

喻文州念起咒语。他念的不是祭司在课堂上教的那些燃烧自身魔力来发起攻击的咒语,而是图书馆角落里蒙尘的起源法条。这些法条阐述了构成所有咒语的基本方式,并在给出了索引的同时,赋予了使用者毁灭与重构的权力。

 

随着他的吟唱,冲他扑来的魔物全都化为了齑粉,黑色的颗粒扬在空中,却久久不散,甚至顽强地朝他身上吸附黏着。但喻文州不在乎。他黑色的长袍、黑色的斗篷、黑色的面具、黑色的手杖、黑色的眼眸、黑色的长发,都无惧于外在的黑暗。他只怕自己的心里也蒙上灰尘。

 

那一颗鲜红的心脏,若是不能献予少天,那也就不需要再跳动了。

 

喻文州一路前进,扫荡着周身的尘埃。魔物黑色的血滴沾在了他的皮肤上,甚至想要渗入血液,想要激发出他无尽的杀戮之意。

 

这大概就是给所有勇者下的诅咒吧。让勇者陷于杀戮之中,成为另一个名叫“勇者”的魔王。

 

喻文州皱着眉思索着,却莫名笑了起来。

 

他想,大概“魔王”也在被迫成为着“勇者”吧。

 

喻文州不知道自己行了多久,久到他快要回味不起来那个吻的味道之时,他终于抵达了魔王的城堡。

 

城堡的墙上长满了黑色的爬山虎,荆棘组成的大门上开着黑色的玫瑰花,中央的喷泉池里一面镜子正吞吐着铁锈味浓重的黑色的血液。

 

喻文州朝前看去,一条笔直的通往大殿上王座的路,铺着巨蟒身上剥下的黑色条纹的皮作为地毯,两边的壁灯是一颗颗牛的头骨。

 

王座上,那个拄着剑、支着下巴的魔王,盔甲遮住了脸。

 

可剑柄上镶嵌的,却是十年前的那块红色的桃心石头。

 

“勇者,你不是来杀我的吗?”魔王站了起来,长剑一挥,披风抖开,盔甲发出了金属咬合的摩擦声。他看起来并不像魔王,反而更像死去的历代勇者,持剑的、一往无前的、以斩杀魔王为己任的勇者。

 

他的头上没有角。

 

喻文州突然一拧手中的魔杖,迅疾地朝王座的方向划出了一道光弧。

 

魔王不躲不闪,一动不动,盔甲裂开了一道缝,然后碎开,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

 

和黄少天一模一样的脸。

 

是黄少天。

 

“勇者,你为何不杀我?”看起来像是黄少天的魔王问道。

 

喻文州掀开斗篷,揭下面具,反问了回去:“你又为何不杀我呢?”

 

黄少天垂下了剑,目光深沉地说:“我的剑术是为了一个渺茫的机会而修习的,为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等来的,结束这个诅咒的机会,为了一个名叫‘喻文州’的人。而不是为了斩杀勇者。”

 

喻文州展颜一笑:“我的魔法也是为了结束诅咒而修习的,为了不辜负一个名叫‘黄少天’的人,而不是斩杀魔王——毕竟,魔王从来都不存在。”

 

黄少天扔下了剑,喻文州也扔下了魔杖。他们各自向前跨了几步,紧紧地相拥,来了一个绵长生涩却热情不褪的吻。

 

黄少天说,堕落之森里没有第二个活人。“钥匙”会让被选中的祭品直接抵达城堡,跟随着喷泉里的镜子学习魔法与剑术等技能,并承诺当祭品的孩子,若是能杀死前来的勇者,便能恢复自由身份,离开堕落之森。而他则从未见到过所谓的魔王。

 

喻文州摇了摇头。他告诉黄少天,从来都没有那个千岁的魔王,一切都是杜撰出来的代代的自相残杀。无论是想要斩杀魔王回去请功的勇者,还是想要击败勇者继续活下去的魔王,恐怕都会在对方死亡的瞬间也灰飞烟灭。因此才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以“魔王选召”作为理由,选出两个作为牺牲品的孩子。而一路上被黑暗侵蚀心智而变得残忍嗜杀的勇者,怎么也不会放弃斩杀魔王的机会;同理,孤身困居在堕落之森十年之久的魔王,也不愿放弃离开堕落之森的机会。

 

没有魔王,自然也从来都不会有人能带回魔王的角。同归于尽,自然也从来都不会有人能说出真相。

 

“这十年间,有其他外来客到访过。我也从图书馆里查阅了所有能找得到的史籍。其实这一片堕落之森,原本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安乐之国。但千年之前不知何故,一夜之间化为了地狱。十大教父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声称有魔王的存在,并且劝导小镇的居民开始向魔王献祭,一边又代代培养着勇者,做出一副不甘忍辱偷生、誓要打败魔王的假象。”喻文州分析着,“十大教父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孩子作为第一批祭品,以获取居民们的信赖与盲从。”

 

黄少天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以堕落之森其实是十大教父搞的鬼?”

 

“没错。”喻文州点了点头,“我认为整个堕落之森是被一个刻有诅咒的魔法阵所笼罩了。十大教父用这一片土地的荒芜换取了小镇的繁荣。”

 

“如果这种损人利己的邪术再精确一些,连寿命也可以无限延长吧?”黄少天冷下了脸,“千岁的十个老家伙,看来手里都有不少人命。”

 

“而且,每隔十年选出的两个孩子,也只是献祭给魔法阵,以同归于尽所释放出的能量,才一次又一次地维护住了这个名为祝福的诅咒之阵。”喻文州再次吻了吻黄少天的脸颊,起身拾起了魔杖,“就让这个诅咒到我们为止吧。”

 

“我的剑光永远与你同在。”黄少天也举起了剑,坚定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那么请容我把所有的杀戮之气还给诅咒之阵,”喻文州高举魔杖,敲在了喷泉池里的镜子上,黄少天也举起剑跟着劈下。

 

“容我把祝福还给该祝福的人,”喻文州用魔杖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圈,黑色颗粒便都朝那个黑洞里疯狂地涌去,堕落之森也随即铺展开了绿意盎然的画卷,黄少天一剑朝黑洞捅去,黑洞便在剑光之下惨叫着消失了。

 

“容我把真正的恶魔送到上帝面前去审判。”喻文州朝小镇的方向放出了萤火般的光点,伴随着虔诚又肃穆的吟唱,将偷走他人寿命的恶魔投进了天堂的深渊。

 

“那么现在,我可以把为你准备的红色东西赠予你了。”喻文州手里的魔杖也在风中散成了浮沫。

 

“是什么?”黄少天收剑入鞘,轻柔地伸出指尖抹掉了喻文州唇边的血迹,而对方亦以如海的深情回望。

 

“我的心脏,我的全部热血,我的一切幸运与深爱。”

 

~~~全文完~~~

 

PS:每次旧坑没填完又忍不住挖新坑真的很有罪恶感!

唉,人生的本质就是挖掘机~

这个没头没脑的小故事我也说不好想要表达什么~

 

作于20190110

文/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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