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川离

☆作家叶X编辑蓝，漫画家喻X主持人黄

☆狗血伪科幻~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黄少天不情不愿地被喻文州拉上了台。

 

“魏老大送票给我们绝对是故意的！想省一笔出场费！”黄少天嘟囔道，却没有挣脱开喻文州牵他的手。

 

“我倒觉得是叶修所为。”喻文州低声答了一句。

 

叶·无辜·修握着纸巾，语气无奈：“我怎么感觉他们俩那眼神……这是怪上我了吗？”

 

许博远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咬牙切齿地说：“严飞宇！这家伙故意的！就为了制造独处的机会……”

 

“莫生气莫生气。”叶修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养精蓄锐才能把他好好打一顿。”

 

许博远一噎。

 

“各位粉丝朋友们，下面就有请我们这两位幸运粉丝现场献唱一首。大家想听什么呢？”苏沐橙的声音再次响起。

 

“甜蜜伪装！”底下的呼声意外地整齐。

 

这是一个月前“燎原”新出的专辑《初夏》里面的一首情歌，一经推出就屠榜七日，非常火爆。

 

“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喻文州从善如流地接过了话筒，分了一个给黄少天。

 

音乐响起，黄少天轻咳两声，不服气地率先开了嗓，抢唱了第一句：“奶茶加多了糖霜，共享单车忘了锁上，知了问我有多喜欢空调房。”

 

“冰淇淋买一送一，日记本够打打麻将，今日晴空万里我谁都不想。”喻文州随即跟上，歌声温柔又宠溺。

 

“一定是真的！”许博远后座突然传来了压抑的惊呼声。

 

“我就说嘛！你们不信！”

 

“你看看喻董那个笑！我怀疑他是不是和沐沐女神约好的，故意喊他们上去唱情歌！”

 

叶修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也快被说服了。莫非是自己想岔了，苏沐橙想坑的不是自己呀？

 

与此同时，台上的黄少天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副歌结束正好轮到他的是一句打啵的歌词，顿时脸就烧了起来。

 

“忘词了？”喻文州趁着间奏低声问。

 

黄少天火速点头，顺水推舟。

 

“想不到少天还这么纯情啊。”喻文州笑了笑，顺势拉过黄少天的手，行了个“过分”的吻手礼，话筒非常“忠实”地传达出了音效。

 

全场掌声雷动。许博远还没反应过来：“刚才是什么情况？他们真亲上了？”

 

周围实在是太吵了，叶修张了张口，许博远啥也没听见：“你——说——啥？”

 

叶修状似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拉过他的手，拂了拂手背，凑过去正要示范一下吻手礼，许博远就光速缩回了手，脸上爆红：“叶老师你干嘛！”

 

叶修摊了摊手，指了指台上。

 

许博远恍然大悟，讪讪地把手插进了兜里：“哪有吻手礼之前还拍一拍的……搞得好像要消毒扎针似的……”

 

“抱歉抱歉，习惯性动作。”叶修笑眯眯地回答，虽然完全听不出歉意。

 

待到喻文州与黄少天下台来，乃至演唱会结束，他们的气氛都一直有些尴尬。

 

“黄——”叶修刚一开口就被黄少天打断了：“拜托了，什么都别问。都是他害的——”

 

叶修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呢？我对你的八卦可没兴趣。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开车来没有，能不能顺路捎我一程。”

 

黄少天喋喋不休的唠叨陡然停了下来，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还是不是朋友了？居然都不关心我一下？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遭受了多么大的心理压力吗？你居然说没兴趣！我真的看错你了！我宣布我要和你绝交三天……”

 

叶修扶额：“刚刚明明是你叫我不要问的……”

 

“好啊都说了不想提你居然还想问，你还有没有良心——唔——”

 

喻文州及时切断了声源，露出遗憾的表情：“为了你们二位的人身安全着想，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坐我们的车……”

 

话音未落，安全通道里就涌进来一大群人，个个高呼着喻文州和黄少天的名字，把叶修和许博远挤到了墙边上：“麻烦给我们签个名吧！”

 

叶修急忙抓起许博远的手腕，艰难地冲破了包围圈。

 

“怎么了？你是觉得见到偶像有点幻灭？”叶修笑着松开手。

 

许博远浑然未觉，喃喃地说：“我好像又忘了要签名……”

 

叶修撇撇嘴，语重心长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我们还是骑车回去吧。”

 

许博远刚掏出手机就收到了妹妹的消息：“飞宇哥说小猫猫老师赶稿比较忙，我们就先不打扰啦。我和飞宇哥先回去啦。”许博远认命地回了一句“到宿舍给我回消息”，拉着叶修搭上了公交车。

 

总算回到了居民楼，叶修却被门口摇扇子的大爷喊住了：“哎哎，这是你的快递吧。”

 

叶修接过来一看，确实写着自家门牌号，备注“愿生死共赴，愿你我同在”。

 

“叶老师，这会不会是什么私生饭啊？”许博远忐忑地问。

 

叶修从兜里掏出了他的平光眼镜，晃了晃，又收了回去：“看过了，没问题。”

 

许博远悬着的心直到叶修到家拆了快递才落下来——

 

里面是三大盒子小猪佩奇形状的棒棒糖，还有一张纸条“没有烟抽我感觉要死了，所以老夫给你也买了戒烟糖”。

 

“所以这其实就是你那个魏学长干的好事。”叶修踢了踢快递箱，脚尖一勾，准确地把它踢进了角落里最后的夹缝。

 

许博远一脸黑线。魏学长未免也太皮了吧。

 

不知为什么，他心下稍安。大概是因为脑补的各种可怕的东西并没有出现在这个快递箱里吧。

 

半夜，许博远起夜的时候，隐约看见叶修的门缝下还漏出光来，忍不住去敲了敲门。

 

“进来吧。”叶修应了一声。

 

许博远便推门进去，一边问道：“叶老师，要吃点夜宵嘛？或者来杯牛奶咖啡什么的？”

 

叶修本是下巴抵着右膝盖的打盹姿势，见他进来，便放下右腿，扯了扯掀起来的汗衫一角：“给我泡一碗方便面吧。”

 

“好的，稍等一下。”许博远掩上门，想了想还是点起了煤气灶，下了一碗面，还炒了点炸酱淋在上面。

 

“什么牌子的方便面，这么香？”叶修闻见香味，丢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了餐厅，扒着厨房门往里瞅，“哎大晚上还下面，太折腾了。”

 

“没关系，反正这也是我的工作。”许博远笑着把碗端出来放在桌上，把筷子递过去，又回厨房洗刷了。

 

到底是什么不对劲？

 

许博远试图抓住思绪中的异常点，可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他把切过葱花的砧板往水池里磕了磕，拎起菜刀放到水龙头下冲了冲。

 

菜刀上反射的寒光晃了他的眼。他突然就回想起那个噩梦里收割生命的滴血的刀——宛如一株有生命的藤蔓，布满多种尺寸形状的锯齿，功能十分强大，还能缠在手臂上，任意伸缩。

 

甚至，他还回想起那个少年后腰上隐约可见的三叶虫。

 

“铛啷——”

 

菜刀脱手掉进了水池里，溅起混着洗洁精泡沫的油污水。

 

“怎么了？”叶修立马丢下筷子一步跨了过来，拉过他的手瞧了瞧，“困了就去睡，我也不是每天都要吃夜宵的。”

 

“啊？”许博远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虎口被划了一道裂子，鲜血正顺着指尖往下滴。

 

“别动。”叶修已经迅速折返回来，拿出一个小盒子，用小镊子夹着消毒棉给他清理了伤口，然后娴熟地包扎了起来，“行了，快去睡吧。”

 

许博远直到被推进房间里都还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躺了下来。

 

刚才那是怎么了？为什么又会想起当年的事？

 

许博远拽过枕头把自己蒙了起来。他只觉得心底一团乱麻。他和妹妹意外被拐进奇怪的孤儿院还被迫注射了奇怪的药剂，随后又有人来寻仇，杀害了所有“实验体”，他和妹妹侥幸逃脱。他本来一直犹豫着，是把这件事永远地藏在心底，还是有朝一日把案情上报，寄希望于执法者把真凶捉拿归案，以告慰死去的那些同伴？他不认为那样的穷凶极恶之徒，普通的执法者能够对付得了。但他也并没有渠道接触到强大的“英雄”。

 

许博远，你难道要为了已死的人而破坏你妹妹现在的平静生活吗？

 

许博远，你太自私了，你怎么能因为自己逃脱了就把其他人都忘了呢？

 

许博远，他们和你不过萍水相逢，人各有命，你大难不死，又何必多管闲事？

 

许博远，你如今旧事重提，不过是让执法者队伍也徒增伤亡罢了，值得吗？

 

许博远，你把这件事藏了这么久，事到如今才说出来，哪里还会有人信？

 

许博远，你放任不管的话，真凶说不定还会继续害人的哦？

 

许博远，你不觉得你已经被盯上了吗？

 

一个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吵吵嚷嚷，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许博远没有得出答案，但未知的恐惧还是让他感到了一阵寒意。

 

他扔掉枕头，掏出手机，搜索了他一直不愿去提起的地名，却意外发现当地被划入了拆迁范围。

 

“不如回去看看？”他自言自语道。

 

与此同时，叶修的手机也亮了。他瞟了一眼，给魏琛发了一条加密信息：“孤儿院已确认，我去一趟。”

 

同一时刻，王杰希又在泡脚。这个洗脚盆是方士谦出国之前送他的，充满了方士谦的“恶趣味”——瞧着很有中式古典气息的木质洗脚盆，底部却刻了繁复的花纹，没错，是魔法少女常用的那种魔法阵的花纹，王杰希常常觉得不撒点樱花花瓣进去都有点对不住这个洗脚盆的气质。

 

“王董，你找我？”许斌敲门进来。

 

“你对‘兴欣星工场’了解多少？”王杰希往洗脚盆里又扔了一把花椒，泰然自若的架势一点尴尬都不显。

 

许斌早有准备地递过来一叠资料：“电子版我之前给你发过。”

 

王杰希摆了摆手：“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我是问你的看法。”

 

许斌犹豫了一下：“我……我听说是个草根队伍，但实际上他们吸纳了几个老成员。不过最神秘的就是那个叶修。他太低调，看不出来在执行联盟的任务。他也太高调，但凡出手就一定有大动静，不过不是联盟领域的罢了。”

 

王杰希拍拍身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我安排英杰他们私底下去拦截过一次他们的进货渠道，不过被他给轻松解决了。”

 

“他一个人吗？这么厉害？”许斌大吃一惊。

 

“没错。他一个人，围追堵截都失败了，最后他还设计让高速堵了车，把英杰他们给拦了下来。”王杰希话锋一转，“他是个‘全能者’。”

 

“‘全能者’？那岂不是和‘卷柏’前辈……”许斌瞪大了眼睛。

 

“是的。”王杰希点头，“你知道的吧？‘卷柏’又名‘九死还魂草’，那位前辈就是这样一个人如其名的‘全能者’。”

 

“你上次说‘他的野心烧得太旺了’。可我们这一行不过是做些护国安民的修补工作，他若是想求大富贵……”许斌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所以我让你注意着他有没有新的动向。不过这已经过去快十年了。”王杰希欲言又止。

 

“你是怀疑，叶修会是‘卷柏’？”许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也觉得不是。”王杰希摇摇头，“他们俩的行事风格太不像了。这个叶修自从在联盟注册之后，就没有登陆过系统平台，也没有在消息群里露过面。我之前觉得会不会是那个退役的‘叶秋’，但他退役的时候已经好几年没有完成联盟的任务了，而且他一直擅用的武器也是枪棍矛一类的。虽说他参与了联盟内部教材的编写，但一直有传言说只是挂名罢了。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全能者’。在微草兴盛的时候，嘉世造纸厂已经成为历史了。而目前这个叶修，我看不出他的路数。”

 

许斌皱了皱眉：“联盟里的‘全能者’到底有几位？”

 

王杰希遗憾地叹息了一声：“我不是‘开荒一代’，并不清楚这些。听说在‘开荒一代’的训练营里，有过一个惊才绝艳的家伙，但他在毕业前就意外去世了，好像叫苏沐……总之是苏沐橙的哥哥。哦对，据说那个叶秋和他是至交好友。本来叶秋是被选送到霸图分局的，但据传言他因为好友去世伤心过度，作风有些偏移，不肯去霸图了。霸图那个韩文清也放了狠话说不准他踏入霸图分局一步。”

 

许斌“哦”了一声：“你怀疑这个‘叶修’有可能是那个苏沐什么？”

 

王杰希再次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不过这个叶修和苏沐橙关系好倒是真的。”

 

“那之前那个叶秋呢？”许斌问道，“他还在联盟里的时候就特别低调吧？从来没露过真面目。”

 

“说不定回家继承亿万家产去了。”王杰希笑了笑。

 

许斌并没有注意到，王杰希身旁放着的资料里，夹着两张档案追踪记录，一张是方士谦，一张是邓复升，都是去向不明。

 

一晃到了第二天清晨，许博远正纠结自己怎么同叶修说要请假的事情。

 

刚上班一个星期就想请假，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我这几天要去给‘燎原’的新歌把把关，你没事的话可以回去收拾一下你寄存的行李。”叶修再次破天荒地起了个早。

 

许博远松了一口气。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踏上了前往同一目的地的路。

 

许博远选择到临近的小县城下了车，然后临时去做了个亲妹都认不出来的杀马特造型，这才小心翼翼地赶赴拆迁现场。

 

叶修则稍作打理，摇身一变，扮作一个富商，戴上墨镜，开上豪车，声称是要买地的，辗转来到了那个孤儿院门前。

 

“真是作孽啊……”

 

“坏咱们这儿的风水……”

 

“就不怕遭天谴……”

 

叶修还没下车，就见前面围着的村民指指点点，面露不忍。他扶了扶墨镜，跺了跺脚，适应了一下新皮鞋，这才下车，镇定自若地朝旧址走去。村民们见状让开了点空地让他过去，结果眼前的场景让他大吃一惊——

 

当年他赶到的时候，昔拉已经纵火把这一片都烧了。他和魏琛、林敬言、吴雪峰、郭明宇、季冷还有卓迩大叔一起制服了昔拉，但没能灭火成功。卓迩大叔也在那次行动中受了重伤，此后一直靠联盟发放的救济金生活。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焦黑的废墟之下，水泥浇筑的地基里居然埋藏着这么多的尸骨！

 

叶修深吸一口气，缓缓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架，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看来这个案子可以再往前追溯十年。”

 

~~~未完待续~~~

 

PS：原著中提到微草也有一张散人账号卡，但没有千机伞这种专为散人设计的武器。此处杜撰了一个人物作为使用者。

 

作于20200129

文/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