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川离

　　※喻文州24岁生日快乐！要永远幸福呀！

　　喻文州16岁的生日是大年初三。

　　晚饭的饭桌上，父母还在唠叨着，想劝他过完年就别去青训营了。他沉默着吃完饭，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想到他刚躺下，就听见有石子敲玻璃窗的声音。翻身爬起来往外一看，黄少天正笑嘻嘻地双手插兜朝楼上看来。

　　那口型分明是“我在楼下等你”。

　　这是一向乖顺的喻文州的第二次叛逆——他抓起外套和钥匙就飞奔出门，却没有向父母报备。

　　“这么晚了你去哪？”

　　“过会就回来！”

　　下楼却看见黄少天推着一辆粉色的电动车：“我姐的。走，带你兜风去！”

　　夜风凉嗖嗖的，吹起黄少天的碎发和白衬衫。喻文州双手抓着座椅底座，努力维持着平衡。

　　“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猜又是你爸妈在说青训营的事，就想着来接你。”

　　“就因为我没接电话？”

　　“对啊。我猜你心情不好，马上就过来了。够意思吧？”黄少天说着，抓住喻文州的手往前一带，让他环住自己的腰，“你倒是坐稳点，本剑圣要加速啦！”

　　喻文州被他猝不及防地一拉，下巴磕到了黄少天的肩窝里，洗衣粉的清香浸了满怀——好像还有点可乐味？

　　少年的腰温热，心脏跳得雀跃，好像把什么叫做勇气的东西传染给了他。

　　喻文州索性靠得更近了一点：“你要带我去哪？”

　　“去看烟花！去许愿！”黄少天的声音好像划破冷风的剑光。

　　远远已经可以听见间歇的震声在天穹里闪烁，可惜大片的荒草与海滩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粉色的小车在路上咯噔咯噔，绕过遥远的海岸线，只见烟花在遥不可及的海的那一边起飞又消散。

　　“快了快了！”黄少天手心都攥出汗，把电动车马力踩到最大，可没想到骑到半途忽然提示电量即将告罄。

　　当电池的最后一格暗下去，两人迫不得已地停在路边，恰好遥远的烟花也燃尽了最后一束。

　　“……好可惜。”黄少天跺跺脚，嘟囔道。他踢走路边的小石子，抬头看见喻文州也在愣神，却急忙又变出一个笑脸，“你放心，我今天一定会让你看到烟花！”

　　“没关系的，我……”

　　“有关系！你相信我，我说到做到！”黄少天拍着胸脯保证。

　　出租车把他们送回了主城区，黄少天拉着喻文州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两袋薯片，又在休息区坐下来。

　　“你看，很简单的！”他把其中一袋薯片倒进另一袋，接着把空袋子抖干净，上下撕开形成一个圆筒，盖在了手机屏幕上，这才示意喻文州低头去看。

　　喻文州依言照做，只见手机屏幕上灿烂升空的烟花在薯片袋子的银色内侧形成了绚丽的倒影，如梦如幻。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快乐，祝你勇敢快乐，祝你永远快乐！”

　　他听见黄少天轻轻拍着手在一旁唱歌，抬起头来，却被黄少天迅速扣上了一顶别致的生日帽——贴满了荣耀标志贴纸的生日帽。

　　“喻文州，16岁生日快乐！快点许愿吧！”黄少天笑着咧嘴，露出小虎牙。

　　那双眼里，盛满了他的倒影。

　　“要拿冠军，一起拿冠军。”

　　“说出来就不灵了！算了算了，本剑圣会替你实现这个愿望的！”

　　喻文州24岁的生日是大年初一。

　　这也没办法，他的生日总是在年关里。不过比起有诸多束缚的少年，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可靠的成年人了，而且是拿过冠军的成年人了。

　　黄少天追问了很多次今年他的生日要怎么庆祝，都被他搪塞了过去。除夕夜的晚上，他再次收到了黄少天的追问——新年祝福反倒成了顺带的。

　　“队长！你再不说我可就卷铺盖来了！记得准备我的压岁钱！”

　　喻文州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又删了，最后却回复了一句毫无铺垫的问题：“现在有空陪我去长沙吗？”

　　“现在？”黄少天显然吓了一跳，“今天可是除夕……”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去看烟花。”喻文州回复。

　　“这可真不像你。”黄少天被突然叛逆的队长惊得话都少了。

　　“飞机票已经买过了。”喻文州飞快地回复，“如果你愿意去，那就一个小时后机场见。带件羽绒服就够了，明天早上就回来。”

　　结果两人还是坐上了傍晚的飞机。

　　等他们抵达湘江边，已经夜幕低垂，但这里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头，热热闹闹，挤挤攘攘。就连下面潮水退去的河滩上都有许多人在驻足期待。

　　“这么多人来看啊……”黄少天环视四周，嘀咕了一句，“不过你是怎么想到的要来这里看烟花？”

　　“只是作为游刃有余的大人，想补习一下少年时代的任性。”喻文州笑着，顺势牵起黄少天的手，“想见的人下一秒就来见，想看的烟花下一秒就来看。”

　　黄少天指尖蜷曲，有些惊疑地转过脸看喻文州：“队长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喜……”他脸上陡然烧红了，话都说不完整了。

　　烟花恰好在此刻升空，喻文州侧过脸来，蜻蜓点水般吻过黄少天的脸颊：“我只是想追上那束你想带我看的烟花。”

　　那束年少的烟花，现在就绽放在黄少天的眼眸里。

　　怎么队长生日时候自己许的愿也实现啦？

　　20240210by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