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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盅】「叶蓝」16

☆古风玄幻架空~
☆前文见标题tag~

蓝河急了,刚要站起来,这才察觉到腰身酸痛,不禁呆住了——昨晚的不是梦,今天的也不是梦。

所以叶修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啊!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锦囊,鼓鼓的,想必里面的东西是已经被看过了吧,又想起刚才车夫说叶修要送他回溪山城,再想想自己昏迷的时候定是已经被老阁主见过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也肯定被叶修知晓得一清二楚的了。

可现在该做的事都已经做过了,还把他送回去是干嘛?说好的不会再丢下他呢?

呵,男人!

蓝河正腹诽着,就听车轱辘“嘎吱”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掀起帘子一角,一脸歉意地说:“客官,前面这路塌了,过不去,您看……”

蓝河冷哼了一声:“还能怎么走?”

车夫讪讪地缩了缩脖子:“得回萧山城,换一条官道。”

蓝河眼睛一亮:“他付了你多少银子?”

“可多了,把客官你从溪山城再拉回来一趟都够了!”

“那好,不必送我那么远了。现在原路返回!”蓝河斩钉截铁地说。

车夫得令,立马乐滋滋地调转马头,朝来路甩起了鞭子。

蓝河就在晃晃悠悠的车厢里闭目冥神,脑海里却总也甩不开叶修的脸。他忽然记起来那天晚上一起吃的蜂晶,味道真的是回味无穷。结果第二天等包子把蜂晶取回来的时候,陈果发现了蜂晶上的缺口。那时叶修还打趣道“是被哪只小老鼠偷吃了吧”。

“嘁,就知道拿我寻开心。”蓝河撇撇嘴,突然觉得马车往旁边猛地一倾,又停了下来。原来已是到了萧山城外的一条官道,车夫正打算拐个弯进城,却差点被另一辆迎面而来的华丽马车给撞了个趔趄,车夫急忙扯了扯缰绳把马儿往旁边挪了挪,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

蓝河好奇,便挑开窗帘看了一眼,没想到那疾驰而过的马车的窗帘恰好被风掀起了一个角,里面歪着头闭着眼的人竟是那样的熟悉!

是叶修!而且他的嘴上还绑着一条白绸,脸色发青,看样子是被弄昏的!

等蓝河回过神来,那架马车早已变成了远处的一个小黑点,眼见着是朝杭城的方向去了。

蓝河咬咬牙,吩咐车夫速速送他进城。他刚在兴欣客栈的门口下车,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正是傍晚的饭点时候,兴欣客栈却大门紧闭,没有营业。他问了旁边看热闹的百姓几句,原来午时正吃饭的时候,后院刮起了一阵黑风,客人们都吓跑了,兴欣众人去察看情况的时候,黑风却越刮越大,现在整个客栈里头都乌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人影,连官府的衙役也不敢靠近。

“这都快三个时辰了也没见有人出来……”一个看热闹的老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蓝河的心顿时一提——难道是有人为了绑架叶修而把其他人都毒倒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绕着客栈走了一圈,突然察觉了什么,口中忍不住念叨了起来:“……左震右兑,上离下坎……还有半句是什么来着?”

他依稀记得,自己从记事起就被父亲带着学了剑法和阵法的一点皮毛。记忆里的父亲握着他的小手,举着一柄小巧的桃木剑,在地上的沙盘里划拉着,而母亲则抱着一只猫咪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俩。而他能想起来的,就是父亲教他的那一串口诀,据说是父亲供职的那个大户人家所特有的阵法体系。

穿透时光的薄尘,当他再次回忆起那串口诀之时,只觉眼前的客栈成了一个巨大的沙盘,似乎有很多蒙着迷雾的地方都明了了起来。蓝河不假思索地上前去挪开了这块石头、那条长凳,诸如此类的小物件一动,几乎压到窗户上的黑气就慢慢地淡了下去。蓝河绕到了后院,仔细地盯着那一个土坑周围,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最后半句,索性拔出长剑往坑中一戳,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啸,黑气彻底散尽了。蓝河伸头一看,坑里有只长着蝎子尾巴和蜈蚣脚的鲶鱼,不禁一阵反胃,急忙拔出剑在泥地上来回擦了许多遍才收剑入鞘。

接着他就撞开了后院的门,进了堂屋,只见兴欣诸人都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急忙先去摇醒了安文逸。

“叶修被绑架了?”安文逸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当务之急先把大家给救起来,不然……”他说着竟是咳出了一口黑血。

“你这是怎么了?”蓝河吓了一跳,扶着他慢慢坐下,“阵法不是已经破了吗?”

“阵法里混了蛊气,我们都中毒了。”安文逸解释道。他强撑着上了二楼,让蓝河帮忙把大家都拖到二楼的走廊上摆成了一排,他自己则在屋里叮叮哐哐地配药。

“还好,勉强够用。”安文逸舒了口气,吩咐蓝河把配好的药汁倒进了酒壶里,给地上诸人一一喂下。

“不出一个时辰大家就能醒过来了,到时候再来商议吧。”安文逸揉了揉心口,“真是没想到你还会回来。不过这次事情大概凶险得很,你还是别掺和了——”

“为什么?”安文逸话未说完就被蓝河打断了。小剑客的胸膛一起一伏,双眼都红了:“现在他生死未卜,你们都去不了,我若不去他该怎么办?不错,我来的时候是居心叵测,可他也救了我三次。哪怕是出于这个理由,我都不能丢下他不管!”

安文逸叹了口气,扶着墙坐了下去:“他根本没想着要你替他卖命,是你想多了。他让你唤他‘恩公’,也都是逗你玩的。叶修这十几年来帮人无数,可从来也没计较过有什么回报。恩将仇报的事他也都忍了。他大概从来都懒得以谁的恩公的身份而自居吧。这次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对方的实力,你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蓝河深吸一口气,左手抓紧了剑鞘:“是,不错,我不过是个蓝溪阁的外门弟子,我没那么大本事。可大不了,我还有一条命!”说罢,他转身就朝外跑。

安文逸一怔,目光软了下去。他瞥见蓝河右手上沾着的一摊黑血,急忙喊住了他,叫他把药喝了:“你也沾了些蛊气。把这喝了,快走吧。”

蓝河愣住了:“这不是最后一碗药吗?我喝了那你怎么办?”

“我是郎中,又不打打杀杀的,多挨一会儿也无妨。”安文逸笑了笑,“你多保重,量力而行。”

蓝河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还给了安文逸,目光灼灼:“多谢!”

望着蓝河飞奔而去的身影,安文逸的眼神飘忽了一会儿,又咳了几口黑血,喃喃地念了一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是……”

蓝河出了客栈,雇了一匹快马。他开始庆幸叶修往他的衣兜里塞了不少银子,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等他跑到杭城门口,那匹马已经口吐白沫了。

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蓝河直觉认为应该就在嘉印山,便毫不犹豫地朝那边去了。凹谷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自从接连两次出了妖兽破印的这种大阵仗,百姓们都躲得远远的了,不敢再靠近半步。蓝河在嘉印山下四处琢磨,突然又看到了他十分熟悉的那种阵法的痕迹,便小心翼翼地动了几个地方,果然在石壁上出现了一个矮小的门。蓝河弯腰进去,越走越深,不禁暗暗感叹这嘉印山的山腹里竟然别有洞天。

渐渐地有碗盏的叮咚声传来。蓝河蹑手蹑脚地靠近,才发现这个小洞通往了一个大厅。他借着黑暗悄悄钻出来,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这石窟特别大,离他四五丈远的地方围成了环形的席位,中央圈出了很大的一块圆形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石台。站在石台旁的那个人他不认识,可那周身的气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普通人,更何况他还正与周围坐着的那些大神谈笑风生。

可不就是大神吗!那坐的可都是封神榜上的人物和各个小门小派的大当家!

不断有侍女身子婀娜地从另一边的小门进来,往桌上放下美酒、佳肴与果盘,可这些人都很“矜持”地根本不动筷子。

“陶大祭司,传密信召集我等前来,就是为了摆这鸿门宴么?”当先开口的那人竟是张新杰。

“张副门主说笑了。自然是有一桩买卖要做。”没想到站在石台旁的人就是嘉世教消失了很久的大祭司陶轩!

“沾了一身铜臭,还算什么江湖中人?”韩文清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说。

“叶秋是走了,可你拿着武林盟主的令牌来喊人,未免太不合规矩了吧?”这次开口的是张佳乐。

结果听到卢瀚文小声说了一句“原来霸图的人话也多”,喻文州不禁莞尔,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也开口道:“不知陶大祭司有什么要事需要同我等商量,不如开门见山地说了罢了。”

原来黄少天没有来啊,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蓝河正思忖着要不要靠近些,就听陶轩又是朗声大笑,接着在石台上一按,中央裂开了一条缝,里面出现了一个静静躺着的人,浑身仿佛被绕线轴一样地被绑在了升到半空中的石板上,那眉目可不就是叶修吗?

旁边的楼冠宁还在哆嗦,陶轩就又从袖中取出了一本线装的古籍,一字一顿地说:“此乃苗疆蛊毒秘法。若是诸位肯同我一起手刃这反贼叶秋——无需用力,一人一刀即可,我便将此秘法献给诸位,并同诸位共享我朝的万里江山;若是——”

“若是不肯呢?”楚云秀秀眉一挑。

“那就只能送各位一杯罚酒了!”

陶轩话音刚落,这石窟的天顶四壁就出现了一大堆蓝河今日看到的那种蛊妖——长着蝎子尾巴和蜈蚣脚的鲶鱼,悉悉索索地聚拢了过来,喷吐着壁虎一般的舌头。

蓝河望着中央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情知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便靠着墙壁偷偷朝里挪动。他心想,只要把叶修给护着了,那么其他人动手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没想到他刚踏出三步就觉脚背一痛,低头一看,又一只奇形怪状的妖兽出现在了视野里,随后就是脑后一闷棍,失去了知觉。

“报告!抓到一个……”

蓝河后面的都听不见了。等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吊在了一个木头架子上,浑身瘫软无力,而一旁和自己遥遥对望的正是叶修。他似乎已经醒了,但是嘴里被勒了一条白布,说不出话来。蓝河抬起眼皮看了看四周,那些高手们个个手里拿着武器,却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再一看脚下,蓝河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可不就是刚才那个石台的方位吗?下面居然是一个幽深的水池,依稀能看见有十多条猪婆龙在游来游去。蓝河僵硬地抬起脖子,这才发觉,自己和叶修之间的木头架子是个机关轴,只要有其中一个人被带走,另一个人无疑就会掉进这个池子里,成为猪婆龙的夜宵。

就在蓝河浑身起了一层冷汗之时,忽然见那群高手让出了一条道,有个扛着伞的人正快步走来,然后在人群前面停下了脚步——赫然也是叶修!

蓝河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想开口呼喊,就听见陶轩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想好了没有?”

“——要夫人,还是要弟弟?”

~~~未完待续~~~

 

PS:经典二选一,你值得拥有!

 

作于2018015

文/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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