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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和她的压寨夫人】「琅秋」

☆写给叶琅大大的故事☆ @叶琅琅琅琅-脑洞手 

那年,叶秋八岁,正在护国公家的花园里玩耍。

“我看你面相好生喜人,不如留下来当我的压寨夫人吧!”突然从假山上跳下来一个小姑娘,手里的桃木剑抖得虎虎生风,腕上的玉镯叮铃作响。她有着一双耀人的眼眸,朱唇贝齿,虽然音若莺啼,但呼喝起来时却别有一番英姿飒爽,只是那华美精致的裙子已经被刮出了不少令人痛心的伤痕,还蹭上了泥点,可她却浑不在意的样子,见叶秋愣怔,竟是又上前一步逼到了叶秋的身畔。随着桃木剑架到了叶秋的下巴上,叶秋也闻见了一阵香风,清冽微凉,就好像秋天从森林里穿过的风。

叶秋呐呐了半天才开口道:“你好美……”

小姑娘“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收剑入鞘:“看在你这么识相的面子上,我就十里红妆迎你回寨吧!”

叶秋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急忙装作害羞的样子揪起衣摆,捏着嗓子说:“承蒙英雄看得起,奴家必以身相许!”

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叶秋才知道这个小姑娘就是当今圣上膝下唯一的女儿天乐公主叶琅琅,而叶琅琅也才知道这个小男娃是燕门侯的小儿子叶秋。

“你就叫我阿琅吧!”叶琅琅这般说。

“这怎么使得……”叶秋有些吃惊。

“名字不就是用来喊的吗?”叶琅琅在秋千上晃荡着,裙摆下露出了小巧的双足,嘟着嘴没好气地说,“可全天下的人,包括我父皇母妃都只喊我天乐……我觉得还是阿琅好听。”

“那……那就阿琅吧。”叶秋心软了。

“那我就喊你阿秋吧!”叶琅琅狡黠地眨了眨眼。

当然,在她被叶秋气到的时候,也会故意喊他“阿啾”,真是让叶秋哭笑不得。

自此,两人常常一起玩耍,有时候也会碰到叶秋那个不着调的大哥叶修——特喜欢熬夜练武,然后在其他习武之人勤勉早起之时呼呼大睡,还真是个怪胎。

与之相反,叶秋好读书,擅琴棋,时常感怀天下民生艰难,倒像个小大人一般。其实叶修虽然作为长子,并且经手的事务也都挑不出刺儿来,可他最喜欢的就是推卸事务,尤其是交际之类的。而叶秋则行事稳妥、老成持重,颇有乃父之风——只是遇上叶琅琅有关的事,就好像脑子塞了棉花一样简直让旁人看了都不忍直视。

叶秋经常和叶琅琅一起对弈,叶琅琅的棋艺太烂,却还天天缠着要他教点章法。不过叶琅琅的琵琶弹得极好,叶秋抚琴与她相谐,倒也像模像样,让大人们都交口称赞。

可惜少年时光终究短暂。转眼过去,叶琅琅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叶秋也渐渐褪去稚嫩的气息,常在国子监等处与学子们高谈阔论,分析天下的时局。
叶秋有个官拜宰相的梦想。他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着,只是他突然发觉叶琅琅疏远他了。

“哥,你说阿琅是不是嫌弃我了啊……”好不容易逮着混江湖回来的叶修,叶秋拽着他的衣袖不让走,坚持要哥哥给个主意。

“唉,你读的那么多书都读哪儿去了,这都看不明白?”叶修无奈地把他的爪子扒拉下来,“你若想娶她,就必须成为驸马,但也从此不能入朝为官,只能闲散一生。她恐怕是看出来你有心为天下黎民做点事,这才……”叶修没有说完,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叶秋愣住了。他没想到叶修说得这么直白。虽然妄议皇家子女婚事可是大罪,但叶秋此时的重点压根不在这儿:“那她将来……”

“天下局势你比我更清楚。如若还是这般,那就得和亲了。”叶修答道,眸子里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情绪,“若要打仗,要兵将,要粮草,这都是一笔大花费。你觉得现在正吵着的那几家,有谁会为这档子事儿出头?”

天乐公主之后,当今圣上终于有了三个儿子,可如今已有些老态,于是三家母族整日里明争暗斗,压根没人理会外边的祸患——倒不如说引狼入室还有点可能。

叶秋沉默了,叶修便拨开他的手,很快就消失在了游廊的尽头。

就在叶秋心绪不定之时,他收到了叶琅琅的传信,约他城郊十里长亭见。

叶秋如约而至,在细雨里举着竹伞朝长亭走去,却看见叶琅琅穿着束身的骑装,带着斗笠,穿着蓑衣,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撑着伞面绘了梅花的油纸伞。

“你来了。”叶琅琅转过身,冲他笑着。

下一秒,叶秋却丢下竹伞,跪到了地上,微微溅起的泥点甚至落到了叶琅琅的小皮靴上。

“臣叶秋,拜见公主殿下!”

叶秋听到了自己沙哑又克制的声音,强忍着没有抬头,视线落在了叶琅琅的小腿上,却敏锐地发觉有点不太对劲的地方——裤腿有点不平坦,似乎有贴了膏药的样子,隐隐还能闻到沁鼻的药味儿,跟自家哥哥打架回来以后涂的跌打损伤药的药味儿如出一辙。

叶琅琅微微一怔,旋即收敛了眼底那一抹苦笑,朗声道:“本宫——意欲坐上那个位子。”

叶秋下意识地惊异抬头,这才发现叶琅琅的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手上也缠了几圈纱布。她的眼神毫无惧色,冷静从容,与他认识的那个“阿琅”判若两人。

目光对上,两人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良久,叶秋才开了口:“臣……臣愿助殿下一臂之力,助殿下早日荣登大宝!”

“爱卿不必多言。”叶琅琅微微掀起斗笠,语气淡然萧索,“本宫只希望到那时,叶爱卿能为黎民百姓多做好事。”

说罢,她就大步朝那细雨里走去了,几个暗卫急忙现身,跟了上去。

一个侍女都没有了。她的身边只剩下冷酷无情、只问杀戮的暗卫了。她,不再是那个“阿琅”了。

她是天乐公主,是金枝玉叶,是下一任天子。

叶秋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去的,总之狼狈不堪,浑身泥水,一进院门就倒下了,还是正打算出门的叶修把他给拖回了房间里。

叶修端来药碗要给他喂药的时候,叶秋却再度抓住了他的衣袖:“哥,能不能答应我……帮一个忙……我保证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麻烦你……你不想继承侯府,不想交际,不想被留在京城,我都答应……你能不能,帮阿琅打下这个天下?”

“你去见她了?”叶修眉头一皱。

“哥你别误会,这事是我自己求你的,和她无关——她也确实……确实说让我多为黎民百姓做好事……”叶秋别过脸去,瘦削苍白的脸上滑落了两行清泪。

叶修无奈地拽掉他的手:“你乖乖喝药,我答应你便是——只是你打算怎么办?”

叶秋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才睁开眼说:“我打算出海,去和蛮夷、波斯那边做生意,不愁没有军饷和粮草……”

“你可想好了?”叶修的语气从未有过的郑重。

“嗯,我……我不想后悔。”叶秋却是夺过药碗灌了一大口,顿时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叶修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叶琅琅不知道这些。她每日的功课就是读兵法,读经书,练剑,练弓——闲暇时她会想,如果自己不是公主该多好,岂不是可以跑到山上落草为寇,逍遥自在一辈子?

可她也就是想想罢了。她知道叶秋的梦想,也知道身份的无奈。其实她还可以自请削为庶民,可她知道若是这样,叶秋那死脑筋怕是不能安心了——她甚至死后都不能入驻皇陵。

所以,她要称帝,她要坐上王座,她要执掌天下生杀予夺。她不怕天下人悠悠之口,却只怕不能得偿所愿。

“阿秋,等我。”

七日后,叶秋登上了港口的巨轮,离开了京城。

一月后,天乐公主亲自挂帅出征,讨伐四方诸国,竟有燕门侯长子率大批江湖人士相随。

天下皆惊。

每个月,叶琅琅都会收到一封浸染了咸涩海风气息的信,信中没有称呼,只有自言自语般的叙述,说那沿岸风光,如何壮丽又如何寂寞。随信而来的,还有大批金银财宝,及时地解决了粮草和军饷的问题。

可叶琅琅从来都没有回过信。

四方诸国皆拜服于天乐公主麾下。随行出征的老将都不知道,天乐公主究竟是何时习得的那么精湛的剑法又何时熟读的那么深奥的兵书。

五年后,天乐公主回朝,圣上已口不能言,只能抓着天乐公主的手,颤抖着,翕动着嘴唇。

天乐公主依照圣上之前的旨意成为了摄政王。她三个弟弟的母族闹得更欢了。可天乐公主雷厉风行,下了不少改革措施的律令,很快四海之内就焕然一新。

这都是叶秋的手记里所写的,而手记则是叶修送来给叶琅琅的。她曾捧着那本手记彻夜难眠,也曾指点着那一字一句在烛光下独坐到天明。

叶秋没有回来。他一直在海上游荡,越走越远。他的信,也从一个月一封变成了一年一封。

圣上驾崩,逼宫在即。

当叶琅琅杀完了大殿上最后的刺客,将长剑抵在她唯一剩下的幼弟的脖子上时,叶修走了进来,随手抹了抹脸上被溅到的血,就随意地往台阶上一坐:“事儿都办完了,我也得走了。”

“……不回来吗?”叶琅琅指尖微颤,剑刃在幼弟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叶修知道,她想问的是,“他”不回来吗?

明明已经强大到成为王者,却脆弱到连个代词都不敢说。

叶修轻轻地勾起了嘴角,却答非所问:“殿下,啊不对,陛下,说好的把你表哥赐给我呢?”

叶琅琅怔了怔,突然失笑,收了剑。那一直一声不吭的幼弟却依旧长跪不起:“请皇姐饶过我母族,我愿以一人之命抵全族!”

叶琅琅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谈判的资格吗?”

“不,我只求不累及无辜!为君者,当为天下人衣食父母!”她的幼弟抬起头,字字铿锵地说。

像极了那个不肯回来的人。

“也罢,为了给黎民百姓留个好印象么……”

叶琅琅转头又看向了叶修:“你自己去领人吧。”

“好嘞,还请陛下七日后来吃喜酒。”叶修半秒都不多待,起身就走。

叶琅琅摇摇头,弯腰扶起了幼弟,望着他惊恐却兀自强作镇定的小脸,愣了一会儿,摸了摸他的头,接着就唤人送他去洗漱歇下。

空空荡荡的大殿,死者已被挪走,可四处溅满的鲜血却依然触目惊心。叶琅琅走到门槛旁,仰脸去看那明月。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她低低地笑了,泪水冲开了脸颊上的血迹,滴落在胸前的护心镜上。

第二日,天乐公主登基,改年号为“秋回”,已死的两位幼弟的母族因作乱太多,被发配三千里,剩下的那个则将母族有罪者斩、其他人削官。

天下大赦。

深夜,叶琅琅依然在御书房里看着叶秋的手记,旁边摞了一人多高的奏折等待批复。新朝初立,各种事儿太多。叶琅琅忍不住搁下毛笔,揉了揉额头,却不小心把墨水沾到了脸上,只好站起来走到水盆旁抄水洗脸。

每次深夜这个时候,所有侍女和暗卫都会被她挥退,只为了让自己清静一点。

水盆里倒映着她姣好的容颜,虽然这个年纪在民间已经是难嫁的大姑娘了,可叶琅琅依旧这么芳华犹盛。

忽然,水面上一闪而过的星点落入了她的眼里。

可回头一看,什么人也没有。

但叶琅琅只是从容地擦了擦脸,转过身,面色如水地看向横梁上面那个拼命隐藏身形的蹩脚的梁上君子,沉静地说:“燕门侯世子?蹲了五天房梁还玩不够?”

梁上那人不禁一个哆嗦,可却强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陛下好生辛苦。”

“你再怎么装,也不像你哥的。”叶琅琅挑了挑眉,一句话吓得梁上那人栽了下来:“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你哥正忙着办喜酒呢。”叶琅琅的语气揶揄,又带着些微的怨念。那人嗫嚅着,好半天才说:“我一下船就来了,我哥说蓝河校尉的宫内令牌用不着,就丢给我玩了……什么喜酒啊?”

叶琅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明媚不可方物的笑靥和那龙袍格格不入,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俏皮的时候:“明天你哥就要娶走我蓝河表哥了。你这都不知道?”

那人脸色一僵:“还真不知道……”他突然又鼓起勇气抬起了头,左脚迈了一步,右脚却犹豫着没跟上:“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叶琅琅望着他,看到这个长高了却也晒黑了的青年,看到他瘦削的脸庞上被海风和太阳亲吻留下的印记,看到他手上磨出的厚厚茧子,看到他束在脑后随意松散的长发,突然开口道:“和我下一盘棋吧。”

谁料想,这次竟是叶琅琅占了上风。

“你可别因为我登基了就这样让着我。小心我诛九族!”

“我是真的……真的没有故意……”

“输了可是要受罚的。”叶琅琅轻飘飘地落下了最后一个棋子。

青年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我认输。”

这一盘棋已经让他纷乱的思绪平静了下来。他毫不退缩地望着叶琅琅的双眼,好似想把她吸进漩涡里一般的幽深。

叶琅琅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海,看到了执著与炽热,还看到了自己的笑颜。

“那就罚你做我的压寨夫人吧!”叶琅琅豪气冲天地说,手里拍落了棋盘,起身揪住了青年的衣领,大大方方地吻了上去。

“阿啾,再不回来我可就要挂帅出征了。”

“阿琅,是我回来晚了,抱歉……”

第二天,在叶修的喜宴上,有老臣明里暗里地示意叶琅琅要开始充实后宫了,甚至要效仿前朝也设三宫六院。

“朕已决定迎娶燕门侯次子了。”叶琅琅端起一杯酒,豪爽地一饮而尽,“另外,让他官拜宰相,领六部俸禄。”

“这怎么使得啊,皇上……”老臣惊慌失措。

“这天下,朕说了算!”叶琅琅把酒杯一伸,“给朕再满上!”

恰在这时,叶修拉着蓝河到这桌敬酒了。

蓝河一见叶琅琅就一脸郁闷:“表妹你就这样把我卖了?”

“小蓝你是嫌我不够疼你吗?”叶修却伸手就灌了他一杯,笑得意味深长。

叶秋则乖乖地起身给叶琅琅满上了一杯酒:“别和大舅子内人计较!”

叶琅琅转过头,嫣然一笑。

~~~全文完~~~

PS:昨天看了别人关于黑执事豪华客船篇的伊丽莎白的剪辑…明明女孩子应该是砂糖、香料等所有美好的东西组成的,可为了保护夏尔,她站出来了,挥起了手里的剑,放弃了“可爱”的伪装。

真的泪目(ಥ_ಥ)所以突然想到要写成这种情节~

「愿你能挥起长剑,也能穿上长裙捧起鲜花。」

作于20170827 BY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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