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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盅】「叶蓝」11

☆古风玄幻架空~
☆前文见标题tag~

包子见叶修盯着纸发愣,便眨巴眨巴眼睛问道:“老大,这不是你的东西?”

叶修闻言笑了一声:“是我的,找了很久还以为找不到了。还好你瞧见了。”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包子一脸的好奇。

“没错。不过此事你可要帮我保密,谁都不要说。”叶修拍拍包子的肩,让他去了。

包子又乐颠颠地去晒被子了,叶修则低头把这纸仔细又瞧了瞧,神色有些复杂。既然蓝河那块青金石刻的是他的真名,那么正面的六芒星无疑代表的是他所属的组织——真的会是蓝溪阁吗?那个六芒星还有点不够精细,像是直接上手不打草稿就画的,如今已成体系的蓝溪阁会做出这种事吗?

他想起蓝河之前所说的“身不由己”,再看了一眼这所谓的“欢喜蛊”里的记载,“食者喜,饮者欢”,再一回想那天晚上的情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所以蓝河是想给自己下蛊?可后来的那副口是心非的态度又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把毒下反了?

叶修默默挟起烟枪想再吸一口,却发现烟叶没了,正打算下意识地张口却僵住了,把那句“小蓝你帮我装点烟叶”又吞了回去。叶修低头往下看,蓝河刚把衣物都晒完,正抬起胳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然后叉着腰满意地环视了一周,露在外面的白嫩胳膊如脂如玉。他抬起头,发现叶修在朝他看,不禁笑着扬了扬胳膊,接着端起水盆进屋去了。

叶修放下了烟枪,却还习惯性地磕了磕并不存在的烟灰。

真的,他不信。

他不信蓝河会忍心对他下毒。可这事实却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抬手在心脏的地方慢慢按了下去,那里好像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对谁都这么信任的吗?”

“我这样的人,你也信吗?”

“别瞎想。我信谁都不会不信你。”

“愿你今生今世安平无忧、永远信我。”

这些话说完还不过十日,此刻回响在耳畔竟有些不真切了。

是要怎么做?立即关押,还是静观其变?拷问其主,还是等他坦白?

叶修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那张纸又塞进了锦囊里,放到了蓝河的床单下面,与那盒香膏放在了一起。

回想了认识蓝河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终究是选择了后者。

蓝河啊蓝河,深陷其中的,不是你,是我。

叶修自嘲地笑了笑,打开房门下楼去了。

兴欣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出发了。考虑到陈果等人的脚力不足,便没有走陆路,而是在码头上了船,沿江去了上游,抵达了杭城。

一下船,包子就跑得没影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提着两大篮各种吃食回来邀功,搞得陈果又好气又好笑,没舍得拧他耳朵。

“喏,先尝尝这个?”叶修见蓝河在发呆,便拿起一块油纸包好的白色糕点递给他,“定胜糕,先吃这个开个好兆头。”

蓝河怔了一下,笑着接过来,只见白扑扑的米粉被模具压出了褶皱与花纹,表面嵌着红豆和大枣,咬了一口,松弹软糯,里面还包着红豆沙,入口甜香沁人。

“待大会结束,我便陪你去好好逛一逛。”叶修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蓝河点点头,也是一笑:“没关系,我等。”

一行人朝城里走去,找了家客栈住店,只等稍作歇息便到了下午的武林大会开场。此次嘉世教选用的是离嘉印山不远的一个凹谷,中间修了一个巨大的圆台供人比试,四面的山坡上都做了简单的修葺以供人落座。兴欣一群人找了个地方先坐下了。远远看轮回宗那边有人走过来,蓝河心想老阁主也该过来露面了,急忙低声同叶修说自己见到熟人了,想去打个招呼,便急急地离开了。

那走过来的正是魏琛。他不动声色地掩入人群,取下了人皮面具,将外袍里外掉了个方向又穿上,这才大摇大摆地到了兴欣这里。

“挺能的嘛,这才几个月功夫,你就诓了这么多人?”魏琛用力地拍了拍叶修的后背,笑得嘴都要咧到了眼角。

“听说你在那边也搅和得风生水起,真不愧是老狐狸!”叶修也假模假样地夸赞起来。

“行了别吹了,咳咳……”魏琛说着说着咳了起来,不由得又啐了一口,“这变声药吃多了还真是不爽。”

叶修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把他拽到了僻静处,低声说:“你在地上给我划拉一下四个字看看。”

魏琛有点摸不着头脑:“你玩什么呢?”

“你先写了再说,蓝桥春雪,这四个字会吧?”叶修推了推他。

魏琛只好蹲下去,拾了根树枝,在泥土上划拉了一下,正当叶修回忆着青金石上字迹的异同之处时,魏琛却又狐疑地开口了:“这人是我们蓝溪阁的。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还你们蓝溪阁呢。”叶修嘲了他一句,“那你倒是说说,你还记得多少?”

“他啊,还是小时候被老方几个人捡回来的。他家里遭了灾,爹娘都被妖兽咬死了,他藏在地窖里,被老方发现了,就带回了蓝溪阁。”魏琛刚说两句,就把手心摊给了叶修,叶修连忙把魏琛的烟枪填好烟叶递给他,魏琛惬意地吸了一口,才又继续说,“他也就跟黄少天那小子差不多大,现在这一辈都是他们几个在主事。不像其他几个调皮捣蛋的,他可省心了,是个善良知礼的崽子。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蓝溪阁外门五大高手之一。”

叶修沉默了一下,又问:“那蓝溪阁里头有蛊毒秘法吗?”

魏琛把烟枪往地上凿了凿,摇摇头:“蓝溪阁什么时候会研究蛊毒了?藏书阁里倒是专门有一间放的都是稀奇古怪的菜谱药膳。要是他们在我走了以后瞎搞,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

叶修了然地点了点头。

现在倒是魏琛开始好奇了:“说起来,你平白无故地问这个做什么?”

叶修抬了抬眼皮:“你还记得来我们客栈的那个蓝河吗?”

“记得啊,怎么——你不会是想说,他就是蓝桥春雪吧?”魏琛瞪大了眼睛,半晌又冷静了下来,自言自语道,“那倒也说得过去。难怪他做菜的手法有点京城的味道……”

“你说什么?”叶修伸手拽住了魏琛的烟杆,“他不是南境的吗?”

“咳咳……我记得老方说,他家本姓好像是‘许’,听说是京城来的,以前是给大户人家当侍卫的。”魏琛被自己呛了一口烟,不由得一边说一边翻白眼,“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不像你啊。”

叶修竟难得地没立刻同他回呛,反而把脸偏向了一边:“——也就和他睡了一觉。”

“哈?咳咳……咳咳……你……你说什么?”魏琛几次三番被呛,恼火地把烟枪扔到了一边,揪住叶修的衣襟朝他低吼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信你问其他人。”叶修摊了摊手,一脸“我骗你是小狗”的表情。

“那你现在问这些是想干啥?”魏琛松开手,没好气地问。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等会第一回合可是你上。”叶修竟优哉游哉地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气得魏琛在后面骂他“禽兽”。

叶修却也没回到兴欣那里,而是随便寻了个角落,静静地望着下方的比武台。他几乎可以确定是蓝河搞错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蛊毒的配方,而是一份菜谱,至于怎么被曲解成这个意思的,他也很纳闷。可若不是蛊毒所致,那蓝河对自己的真心又有几分呢?人往往会被错误的潜意识所误导,做出不符合自己期望的选择。蓝河会不会只是因为误以为自己中毒了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他?除掉蛊毒的因素,蓝河会不会对他根本就没有越雷池一步的“非分之想”呢?

多半是这样了。蓝河隐隐的推拒已经告诉他答案了吧。是不是该就此和他挑明,然后送他回蓝溪阁去?跟着自己在兴欣打杂,又怎么比得上蓝溪阁外门五大高手之一的名头呢?他不是无家可归之人,也根本不需要自己一厢情愿的怜悯与拯救。没有自己,他也一样是个出尘绝艳的小剑客,活得开开心心潇潇洒洒,完全没必要来蹚自己这里的浑水。

叶修发觉自己下不了这个决心。他想把蓝河继续留在身边,哪怕多留一天,多留一个时辰,多留一刻钟也是好的。他想等蓝河自己发现真相,然后与他坦白,他再顺水推舟地送蓝河回去。可这样的情景就算在脑海中过一遍,都已经让他心头酸涩难忍。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真到了说穿的时候再提也不迟,就让自己再沉溺温柔乡几天吧。叶修这般想着。向来计划周全的他,竟头一次有了想把所有关于“明天”的字眼都抛诸脑后。

而蓝河那边,转悠了半天没找到春易老他们,反而是碰见了车前子。

“哟,蓝桥,又见面了。”车前子笑着凑过来,“最近过得如何?”

蓝河思及蛊毒一事,本想苦着脸说一句“夙夜难安”,结果抬起胳膊发现自己胖了一圈,顿时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厉害了,蓝桥。我算是知道你这卧底是做什么的了——你就是想去把人家给吃穷吧?”车前子不禁抱拳道。

蓝河顿时脸红了:“你胡说什么!我可是……我可是去……”

“说起来,你上次那些草药都找着了?”车前子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再度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蓝桥,不是我不信你,你没把那药下哪位姑娘身上吧?”

“啊?怎么会?”蓝河一愣。车前子见状,便附耳同他说了两句,蓝河当即就脸红到了脖子根:“那些草药是……居然有……这样的效果吗?”

“对,忘了同你说,要是一块灌了酒,那可就,啧啧啧。”车前子笑得贼兮兮的,“所以你给谁下药去了?”

“我……我没……”蓝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车前子不禁皱了皱眉:“你不会是——自己喝了吧?”

蓝河的表情回答了一切。车前子的表情顿时更加精彩了:“你你你……你容我消化一会儿。”

蓝河红着脸又凑近了些:“你确定这是药,不是蛊毒?”

“蛊毒?你是还放了什么别的进去吗?”车前子瞪大了眼睛,“这个我可不会看。要不我带你去见我们家仙师大人?”

“这不太好吧?”蓝河犹豫了起来,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秘密任务,都已经说与车前子六七分了,再这般下去可就……

“没事没事,就说你有病要看,有命要算,我们仙师大人绝对不会走漏半句的。”车前子十分热情地拖着蓝河七拐八拐,到了中草堂的那一片据地,蓝河急忙借了车前子的草帽挡了挡脸,这才蹑手蹑脚地到了王杰希的面前。

王杰希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招呼蓝河坐下后,仔细端详了他片刻,又拉着他的手看了半天,然后就甩了甩拂尘:“没中蛊毒。”

蓝河顿时瞠目结舌:“真的没有?”

王杰希瞥了他一眼,又诵了一句佛语:“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接着就闭目凝神不再开口了。

直到车前子与他分别,蓝河都没有回过神来——自己没中蛊毒?难道那份蛊毒配方是假的?他记起任务书上那愈加潦草的字迹,又思及喻文州、黄少天对叶修的态度,直觉告诉了他一个可怕的事实。然而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回想起初见时的三次救命之恩,再到后来的肌肤相亲,甚至还有五年前的那惊鸿一瞥,蓝河一时间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快了。他开始认真地思考他对叶修的感情,回想起那天在月下许的愿是叶修今生今世命中有喜、逢凶化吉,还有不要信他,不觉心中苦涩。

明明是天上月成了眼前人,却是被他以这种方式诓进怀中。蓝河在看了安文逸给的册子之后才知道龙阳之好到底是如何寻欢的,但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叶修并没有那样做,没有触到最后的底线,大概就是因为自己说了一句“身不由己”吧。叶修是这般珍视自己,自己却未能回报以真心。亏他还觉得叶修擅长处处诓人,到头来却是叶修被自己给诓了。

他不想走。他还想在兴欣客栈多留一阵子。打杂也好,洒扫也罢,他还想再给自己多留些念想。就等叶修发现的那天再坦白吧。到那时眼前人再恢复成了天上月,那才是最适合叶修的归宿。

蓝河深吸了一口气,见比武已经开始,这才悄摸摸地回了兴欣那里的席位。

开场是嘉世教安排的歌舞表演,参加比武的修道者们都已经到下边候场了。四面的山坡上不仅有各个门派的人,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虽然嘉印山已经崩塌了三印,但他们还是对这些名门大派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依然敢来看热闹。

嘉世教敲了一通锣鼓,宣布比武开始,没想到第一个上来的便是他们的新任教主孙翔。他穿戴了一整套一叶之秋的装备,除了那个遮脸的银色面具。他挥舞着长矛,在比武台上潇洒亮相。正当刘皓想叫他下来的时候,孙翔却将长矛往面前一指,大喝了一声:“君莫笑在何处?可敢出来和我比划比划?”

孙翔不知道可他们知道啊!君莫笑可不就是叶秋吗!

刘皓都快急得想喊爷爷了,孙翔却半点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还在摩拳擦掌地环视四周。

叶修怔了一下,随后也笑了,举起千机伞抖开遮在头顶,当即就从平地飞了起来,接着从半空中潇洒落下,正落在孙翔的背后:“乐意奉陪!”

孙翔立即转过身来,长矛却邪直指叶修的面门:“你就是君莫笑?长得挺厉害的嘛!”

围观的人都哄堂大笑。叶修却没有,依然笑容淡淡。他的目光在却邪的银枪头上如流水般滑过,随即千机伞咔哒一响,也化为了一杆长矛:“年轻人真是嘴甜。”

就在二人交锋刚过三招之时,地面却突然震动了起来,修道者们纷纷护住了身旁的百姓——只见嘉印山的方向又有四道光芒直冲牛斗,伴随着四声震裂苍穹的怒吼,平地都起了一阵沙石狂风。

孙翔回过神来,却见叶修早已丢下他朝嘉印山跑了,急忙也跟上了:“君莫笑你别跑!”

叶修不理睬他,只顾全力奔跑,而其他门派的诸位封神榜的人物,如王杰希、韩文清等人,都毫不迟疑地跟着过去了。

地面又是轰隆隆一阵闷响,当先从山头上出来的,是一只身长三十丈的巨兽,身壮如牛,面如饿虎,背生双翅,尾如蛇蝎,浑身利刺。它一出山就朝着最近的一群百姓咬过去。叶修还在半空中就收了伞,将它化为火铳的形状,将火弹击打在了妖兽的鼻子上,妖兽吃痛地一甩尾,几个老百姓急忙拖家带口地逃跑了。

“是天权印封印的穷奇!”人群里有人高呼了一声,非修道者和胆小的都急忙开始撤退。

穷奇转过头看见叶修等人,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了一声,翅膀一抖,竟是朝叶修扑了过去。叶修不慌不忙,把千机伞又变成双棍,架住穷奇的大獠牙往后一跳,又把千机伞变成火铳,朝身后放了几声空枪,于空中翻了个跟头,又把千机伞化为长矛,自上空落下,直朝穷奇的眼睛戳去。穷奇惨烈地嘶吼了一声,右眼已是瞎了,尾巴狠狠地在空中一扫。叶修却不疾不徐地将长矛一抖,腕上真气凝结,自空中划出一个道法的光印,化为龙形朝穷奇咬去,竟是精准地咬中了穷奇的耳朵。

“是龙抬头!”围观的修道者里有人惊讶地喊了出来。霎时间,全场的焦点便从穷奇移到了叶修的身上。王杰希等人倒是默然不语,可普通小门小派以及漫山遍野的老百姓却是大吃一惊,此刻吵嚷的、发呆的、怒吼的,应有尽有。

叶修挑了挑眉,正要招呼众人快点解决穷奇,却只见一杆长矛从天而降,带着他熟悉又陌生的银光——

“君莫笑!你就是叶秋?”

~~~未完待续~~~

 

PS:吹爆我们蓝雨的食堂!!!

 

作于20180113

文/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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