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牌年更挖掘机
主营业务HE ^_^

【揖盗录】「韩张」〖F3〗(甜向)

☆落草为寇韩文清,仵作军医张新杰
☆不不不新杰现在还兼职军师呢!
☆大概此篇四五集完结吧……
===〖F1〗〖F2

很快,三天一过,韩文清就与张新杰一起进了城,让两个小兵牵着一匹走路都有点打颤的老马,把那副官驮了出去。那两个小兵,一个叫宋奇英,一个叫秦牧云。宋奇英一直滴溜溜地转着眼睛,好奇地瞅着张新杰的药箱,浑身散发着少年人的朝气。而秦牧云则看着沉稳不少,默然地拽着老马的缰绳,捡那些好走的路前进着。 

“张先生,您这采的是那块地上的草吗?您不是才种下没几天吗?怎么就拔出来了啊?”宋奇英看着张新杰拴在药箱上面的小布兜,疑惑不解地问。

“那是‘三日笋’,种下即成活,但必须三天内把芽尖给掐下来,否则后面就长成毒草了。”张新杰答道。他瞥见这孩子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不见褶皱,剑身上的细缝里也没半点灰尘,可想是个一丝不苟的性子,不由得更是亲近了几分。

“居然会长成毒草!”宋奇英低声惊叹一声。

“土豆发芽了不也会有毒吗?”秦牧云小声跟了一句。

宋奇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韩文清却虎着脸呵斥了一句:“牵好你的马!”

宋奇英吐了吐舌,急忙绕到一边,摸了摸马头。秦牧云则若有所思地瞥了张新杰一眼。

韩文清却走到张新杰身边,不由分说地拿过了他的药箱拎在左手上:“你一个读书人,怎么偏偏要收拾这么个重箱子?”

“我又不是酸腐秀才,不说武艺高强,起码强身健体也有二十年了。”张新杰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道,面容却依然沉静如水。

韩文清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却是大踏步朝前走去,把张新杰丢在了身后,大有一副“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明明连我的步伐都跟不上”的意味。

张新杰不以为然,随意地又把衣衫勒得紧了些,好不让秋风灌进袖子里去。

待到他们把那副官送到城里的驿站并喊来郎中后,张新杰把自己的文书取出来亮相了,还得到了“四皇子已被勒令卸任回京”的消息,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若是这副官这时候再去扣什么“通敌叛国劫走粮草”的黑锅,怕是只能扣在四皇子自己头上了。

四人到了衙门里,调出了当时的卷宗,除了日期等部分更细致了些,内容和韩文清说的别无二致,被拓下的那个“陆”字也颇为模糊。张新杰又取出陈孟宗交给他的那张名单,上面用还算周正的蝇头小楷写了整整齐齐的名单。张新杰仔细翻看了一会儿,便轻舒一口气,冲韩文清说:“我还需要去现场确认一件事,能走一趟吗?”

韩文清有些为难地暗了眼眸。

“见知府的事不妨拖到明天,今晚你带我去看看就行了。”张新杰情知他无颜面对李知府,便解释了一下,韩文清便立即起身朝外走。宋奇英有点奇怪,还想问两句,却被秦牧云拉住了。

暮色昏黄,韩文清领着张新杰躲过了守卫,进入了知府的后院。张新杰的轻功确实还不错,恐怕多年来主要练的这方面吧。在夜幕下,他攀过墙头、跃过树枝,竟是没惊动一片叶子。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李小姐身亡的发现地点——这是后院花园靠近前院的一处回廊的转角处,旁边有几棵繁茂的树木,廊下还散落点缀着不少鹅卵石,周围的屋子也没有挂廊灯,大晚上的还有些阴森森的。在李小姐划字的墙根处,那团隐隐约约的血色早已化成了棕黑色。

“你若是不会武功,有几成把握躲过守卫?”张新杰问道。

“九成。”韩文清答道,“这里本来就比较不敞亮,而且稍稍有点轻功的人就有不少能躲藏的地方。”

“还有一点,凶手应该是李小姐认识的人,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把守卫给喊过来。”张新杰补充了一句。

结果刚说完,远远地就有一队守卫提着灯笼朝这边走了过来,嘴里还叨咕着:“……这块屋子这么放置着都要闹鬼了,我怎么觉得刚才看到这里有光呢?”

张新杰急忙灭了手里的火光,韩文清则迅速往房梁上一纵,张新杰紧跟着也跃上了另一根房梁。很快那队卫兵就走到了这里,左看看右看看,没见到人。张新杰却突然觉得脚下一颤,低头一瞧,自己挑的地方恐怕会因为木料腐朽而断裂,而韩文清那边则是粗壮的主梁,目测一时间不会垮塌。他刚要开口,韩文清已经伸手过来了,沉稳有力地箍住了他的手臂,张新杰也顺势脚下轻点,轻飘飘地跃到了韩文清那一边的横梁上,却因为地方狭窄,直接撞进了韩文清的怀里。方才他踩过的地方微微颤了颤,裂痕总算是没有继续扩大了。

领头的卫兵似乎察觉了什么,视角抬高了些,本想从韩文清臂弯里脱身出来的张新杰顿时就一动都不敢动了,只觉得韩文清手上的纱布蹭在自己的手背上,柔软中带着微妙的粗糙感,在微凉的晚风里仿佛把这触感放大了一万倍——而比这更激烈的,是韩文清强烈的存在感,那混杂着微微血气的浑厚气息似乎灌进了他四肢百骸的穴道里。

底下的卫兵不知道驻足了多久,直到隔壁院子里传来猫叫声,他们才摇摇头离开了。

张新杰急忙挣脱开韩文清的胳膊,从横梁上跳下去,若不是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多半就崴脚了。韩文清也不拖沓地跟着落到了地面上,一贯肃然的脸色在黯淡的月光下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他的左手覆到右手上,轻轻理了一下有点散开的纱布,压低声音说:“张新杰——”

“叫我新杰吧。”张新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说“这里发现一具无名尸体”一样。他接着蹲下身,把手里的火折子靠近了墙根,伸出指尖按了按,随即轻舒了一口气,“走吧,明天还要见见知府大人。”

韩文清还在为他刚才的那句话而微微动容,此刻答起话来,声音竟有点发涩:“回去以后给我再上个药。”

“将军总算是知道爱惜自己了?”张新杰轻笑一声,不待韩文清回话,就率先朝院墙外飞跃而过。

第二天早上,宋奇英和秦牧云都很惊奇地发现,韩文清的脸没有那么黑了,倒是手上的纱布白得过分。而不过短短四天的功夫,他就已经习惯了用左手扒饭——张新杰给他布菜布得十分娴熟,而他居然也吃得心安理得。

“哎,云哥,你说将军莫不是在撒娇吧?”宋奇英瞟了两眼隔壁桌的二人,小声问道。

秦牧云用筷子不经意地敲了一下碗边:“食不言!”

“云哥你怎么也——”宋奇英扁了扁嘴。

“阿英,你平时可不这么不安分。”秦牧云瞥了他一眼,伸手就夹走了盘子里最后一块肉片,宋奇英顿时急吼吼地要去抢。秦牧云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把肉片扔进了他的碗里,“将军把一身武艺教给了你,是把你视为衣钵传人,你不想着好好练武,挂念那么多旁的事做什么?”

宋奇英鼓了鼓腮帮子,不再言语,可目光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瞥上几回。

一行人到了知府那儿,果然知府李大人见了韩文清无甚好脸色,但念在是查案,还是忍着一肚子怒火把他们迎了进去。张新杰故作认真地绕着案发现场转了一圈,煞有介事地看了看墙根,便提出要看看这些年来府里进出的人员名单。

知府是五年一调任,但因西北战事而朝纲混乱,故调任一事被拖了些年,李大人在此地已经待了八年了,只等此案一查完,就交了辞呈回老家去。

“所以尊夫人是六年前过世的?”张新杰一边翻看着有些泛黄的纸页,一边面色肃然地问。

“是的。小女那年十四,没有婚约,说是为了守孝,又是拖了三年。正打算给她找个好人家,她就这么……”李大人说起往事,又是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还请大人节哀。”张新杰微叹一声,把纸页翻到了六年前,却注意到了一个教书先生的名字,便指点着问道,“大人可还记得这人?”

知府瞟了一眼:“陈儒知?还有点印象。这边没寻到女夫子,便找他来教小女学些字画,也就半年罢了。”

“那他可曾犯过什么事?”

“这个……几年以后清点库房倒是少了点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他当时告辞的时候只推说是家母病重。”知府答道。

“那可还有他的什么字迹?”

“待我问问管家。”

知府走到屏风后面,唤来了小厮。韩文清则目光灼灼地望向张新杰,张新杰则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韩文清叹了口气:“他说他家里是屠户出身,我一直觉得不太像,但他做事也还不出错儿,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能把这么多人的名字罗列得整整齐齐,不是读书人出身也说不过去。”张新杰掏出陈孟宗给他的那张名单递给韩文清,只见上面有些士兵的名字里还有颇不好写的字,但陈孟宗都一一写出来了。韩文清捏着那张纸,突然神情一变:“之前下毒也是他干的?”

知府回来了,拿着管家找出来的辞呈,上面的字迹赫然与士兵名单一模一样。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曾经的教书先生自然对这里的地形构造十分熟悉,想藏身个片刻也是容易。恐怕是当时又忍不住见财起意,却碰到了李小姐,便一时冲动杀人灭口了。“陆”与“陈”颇有些相像,至于是不是他事后篡改,就不得而知了。

韩文清沉着脸,起身就要跪下,却终究被知府拦住了。他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案子既然结了,那便结了吧。这也不能怪你。”

“但人恐怕没法给你。”张新杰却开口了,顿时气氛有点尴尬。

知府有点懵了:“凶犯还不能绳之以法?你不是圣上派来查案的捕快吗?”

“可现在他们是没放到明面儿上的逃兵。”张新杰从容地解释道,“他还有用。西北的战事还用得上他。”

“他这么一个人渣他怎么——”

“就因为他是人渣。”张新杰把纸页合起来,端端正正地摆到桌子上,“我会让他被敌军千刀万剐,然后送回来给您过目,您看这样可行?”

韩文清却上前一步摁住了张新杰的手:“你要去西北?”

“对。要破开这局面,恰好需要他这样一个祭品。”张新杰认真地说。

“你不用回京城了?”

“凶犯逃到边关,而我是负责抓捕凶犯的。”张新杰丝毫没觉得自己在强词夺理。

知府叹了一声,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也罢,我就信你们这一回。若是不成,我可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去大理寺告一回的。”

张新杰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誓必让您满意。”

话毕,一行人便朝山里行去,一路上谁也不说话,搞得宋奇英有点郁闷:“这还真就不抓他了?”

“回寨子以后,吃食和水酒一律别沾。”张新杰却答非所问,目光朝自己开垦的菜地瞟了两眼,果然已经被糟蹋得不能看了。

韩文清眸子一凛,朝寨子里看去,却见一副热热闹闹的场景。走到近处,他随便抓了个小兵问了一句,小兵立即哆哆嗦嗦地答道:“是陈当家说的,将军此去必定能让大家沉冤昭雪,所以把存粮都拿出来烧煮,庆贺一下。”

韩文清皱着眉走进寨子里,果然四处挂着有些破旧的红布,倒还真勉勉强强装点出一点喜庆的意味来。

“活像将军要结亲似的……”宋奇英小声说了一句,随即就被秦牧云捣了一胳膊肘。

“新杰,他可曾——”

“下毒”二字未出口,张新杰就点点头,把韩文清手里的药箱接过来,把小布兜揣进怀里,“不妨事。安心。”

这几个字仿佛有鬼神之力一般,让韩文清焦躁的心也平静下来了。他再次虎着一张脸,朝主座走去。

“将军,您快上座!案子可是结了?”陈孟宗急忙迎过来,殷勤地拉开长条板凳。

“嗯,结了。”韩文清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他突然也想抱有一份吃瓜看戏置身事外的心态,来瞧瞧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陈孟宗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冷着脸的张新杰,又“关切”地问:“张先生可是心情不好?没抓到凶手吗?”

“他这不是心疼他那几棵草么?也不知道是被谁家的野猪给拱了。”韩文清端起桌上的酒杯,到了唇边又放下了。

陈孟宗的脸简直憋成了猪肝色,却还只能赔笑着说:“将军您真是说笑了。野猪不都是散养的吗?”

“是啊,所以才没点人心啊。”

韩文清莫名其妙的话语让陈孟宗有点害怕,便坐下来亲自敬酒。张新杰却好巧不巧地走过来,毫不见外地在韩文清旁边坐下了:“你手上伤口没好,忌口。”

“张先生,您一个仵作这么说可就僭越了啊。”陈孟宗语气不耐地反驳道。别的桌上已经开始觥筹交错了,他不禁下意识地着急起来。

“不错,不愧是读书人,还知道‘僭越’是这么用的啊。”张新杰也端起一杯酒,晃了晃,又放下了。

“我祖上是屠夫,当不得什么读书人的名号。”陈孟宗讪讪地说。

“屠夫之家,也会起陈儒知这种名字?”张新杰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眼。

陈孟宗顿时瞳孔一缩,一咬牙,拿起酒杯就往地上砸,当即每桌就都出来了一两个人,团团围住了张新杰和韩文清,而余下的人则东倒西歪,甚至不省人事。

“张先生果然是好手笔啊。陈某佩服。”陈孟宗手一挥,“在这占山为王有什么不好,将军你何必天天盼望着回西北吃沙子!恕弟兄们不同你一起了!”说着他就拔出腰上的剑,朝张新杰恶狠狠地刺来。

“你不怕李小姐回来找你,也的确让我佩服。”张新杰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一边掏出怀里的布兜,抖开以后,竟是用火折子点燃了那些“三日笋”的笋尖,随即像丢炮弹一样在大堂里随意丢了出去,淡淡清香很快就弥漫开来,昏倒的士兵们也渐渐醒转。与此同时,韩文清早已格挡开了陈孟宗的剑,脚下飞踢,当即就把数十人给踹到了墙上。

“陈孟宗和他们单独关押,饿他们三天以后,只把陈孟宗放出来,告诉其他人陈孟宗拿东西来交换了,把罪责全推到了他们头上。李小姐一案就不必声张了。”张新杰附耳同韩文清说道,“如此一来,也不担心他们再结成团了。”

韩文清点点头,随即吩咐宋奇英和秦牧云安排人收拾行装,五日后出发赶回西北。

于是,五天后,当众人们看到虽然狼狈但还算自由的陈孟宗时,都吃了一惊,而其他从犯则是坐在牢车里回西北的。

不过张新杰幽幽地又补了一句:“回西北以后再关一阵子。”

“怎么,新杰不满意?”韩文清心情很好的样子,居然反问了一句。

“此人脑后有反骨。”张新杰煞有介事地答道。

陈孟宗牙齿咬得咯咯响,却终究选择了一声不吭。果然到了西北以后,他被关进了一间废弃的马厩——“张军师说了,你就先搁这儿住上一个月再说吧。”

是的,张新杰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军师。

当韩文清再次见到他那一身定制的贴身钢甲时,感慨得脸都又黑了两分。

“等等,这钢甲上有‘挠人醉’的气味,得用草药泡个三天,不然你这手可就得废了。”张新杰特地指点着那一副拳套,脸色发沉。

“四皇子?”韩文清的脸立刻更黑了。

“不是我说你,有时候让让也没什么大不了。”张新杰嘴里说着,一边已经快速动手配起草药来。

韩文清却突然开口道:“怎么不见你穿那件白衣?”

他说的白衣是他那次在城里买的,面料很好,还隐约能看到浮动的云纹,他敢保证张新杰肯定很喜欢,可张新杰却自掏腰包买了一堆深色衣服。

“我可不想在这当靶子。”张新杰卷了卷袖子,随便从药箱里拿了把小刀出来,当做勺子开始搅拌。

韩文清顿了一下,又开口道:“我会护着你的。”

张新杰手里的动作停都没停:“将军,你该去看军务了。三天后我会把钢甲送过去的。”

韩文清突然靠近了一步,扳过了张新杰的肩膀,让他不得不面对着自己——可张新杰手里的药汁一滴都没洒。他就那样平静地看着韩文清的双眼,一语不发。

“你在克制。”韩文清突然说。

“与你无关。”张新杰的面容平静得如同冰冻的湖面,不起波澜。

韩文清所有的怒气与冲动突然都哑火了,他松开手,神情忽的有些颓然:“你……你早点歇息吧。”

说罢他就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帐里唯余呆愣的张新杰,摇曳的烛火,还有他肩头上顺着土褐色布料晕开的一点点血迹。

还真是个孩子吗?区区一个手伤怎么拖了这么多天还能崩裂伤口?

张新杰摇摇头,认真地配好药液之后,才踱步出了营帐,恰巧看到一个老头走过去。

~~~F篇未完待续~~~

 

PS:怎么觉得莫名被自己安利了新CP?

不不不在提纲里面这俩压根没出现……

唔,让韩张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难?

我有点委屈巴巴地想哭QAQ

 

作于20170920

文/离

 

===〖F3

评论
热度(23)

© 姬川离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