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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揖盗录】「江周」〖D1〗(甜向)

☆低调大盗江波涛,微服私访周泽楷~
☆欢迎收看“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小周口头禅预警:“诛九族!”

今天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可福公公的心情一点也不明媚。

准确来说,自从先皇把小儿子托付给他以后,他的心情就没明媚过。当然,上朝时有上朝时的不明媚,退朝后也有退朝后的不明媚。至于现在——

御书房里,周泽楷坐在偌大的桌子跟前,旁边的小太监哆哆嗦嗦地为他布菜。可不管小太监是夹了他看了两眼就略过的炒芹菜,还是瞄了好久的炖山鸡,周泽楷都是同一副表情,而且隐隐从他吃菜的缓慢动作来看——他很嫌弃。

看了两眼芹菜是因为觉得不和豆干一起炒不算美味,瞄了好久炖山鸡是在思考油是不是太多了点,他明明想吃的是那盘鲜嫩爽滑的蘑菇啊。

周泽楷闷头吃饭,也没呵斥小太监。本就少言寡语的他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口舌。

福公公无奈地叹了一声,吩咐小太监退下,捡着几样周泽楷平时吃得多的菜往跟前凑凑,让他自己吃——没外人那也就不怕有御史弹劾说什么“不能骄纵皇上”,毕竟皇上不能对某样东西太执念,以免被有心人利用。每次想到这一点,福公公就有些不满:皇上也是人,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呢,弱冠之年当个皇帝,国泰民安不说,吃点自己喜欢的菜又招谁惹谁了?

“不急不急,没别人在,慢慢吃。”福公公笑眯眯地说,殊不知周泽楷内心十分无语,自己这是被当三岁孩子么,还是去厨房偷吃东西要人帮忙望风?

周泽楷很快就吃完了,继续回到书案旁批阅奏折,却发现有很多老臣进谏,说自己作为一国之君,不能一直这么沉默寡言,在朝堂上要和臣子们多多交流,避免造成误会,不然的话,国事不能好好商讨——那还不如退位让贤。

退位让贤?这皇位还有谁有资格坐?

周泽楷没有姐妹,仅有的三个哥哥都死了:二皇子勾结外敌兵临城下时,还是周泽楷拿起火铳亲自领兵击退的外敌,二皇子也自刎于军前。大皇子和三皇子一直是冤家,并且压根没把周泽楷这个年幼又沉默寡言的弟弟放在眼里,直到外敌来犯才知道先皇竟然把虎符给了周泽楷。在庆功宴上,两人都想一箭双雕,给对方下毒之后斩杀周泽楷,结果双双殒命。现在还活着的皇亲国戚,就只剩下先皇的弟弟裕亲王了,不过那是个老实人,根本不可能逼宫。

果然,周泽楷在一堆老臣们“自以为是”的奏折里翻出了皇叔裕亲王“战战兢兢”的自白书,声称如果周泽楷有疑虑的话,他甘愿带着妻儿远赴重洋。

好烦啊,不就少说两句话嘛,明明自己安排下去的事儿也没有错过,至于这么紧紧相逼吗?老臣们倚老卖老就算了,还欺负皇叔?他可是很喜欢皇叔家的小堂弟的呢,从来不嫌他话少,还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菜,可惜还是个小孩子,不能担当大任。

天下之大,就连一个能懂他的人都没有吗?

周泽楷默默放下奏折,目光却落到了窗台边的花瓶上——几枝新摘的桃花正开放着。心情有点烦躁的周泽楷非常想把桃花揪下来扔进旁边的鱼缸喂鱼,但他最后还是保持了一份作为帝王的矜持——他只是走过去敲了敲琉璃做的鱼缸外壁,吓得鱼儿们纷纷逃窜,溅起了朵朵水花,然后他就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御书房。

桃花,他终究还是没能舍得去揪。因为他突然就记起十二年前,曾经响在耳畔的那句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自己这是老了吗?都开始怀旧了?

周泽楷摇摇头,想抛下这份思绪,可那记忆里的画面却愈发清晰了起来——

京城郊外的檀香寺,香火鼎盛,香客繁多。他在桃林里踱步,走到一处偏僻的寺院旁,正欲推开门时,却仰头看见一束桃花恰好抵在屋檐上,顿时怔怔地站在了那里,喃喃地说:“……诗……”

跟着他的小李子忍不住问道:“是那个,‘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吗?”

周泽楷摇摇头。

隐身在屋脊上的暗卫阿砚也插了句嘴:“那莫非是‘桃源只在镜湖中,影落清波十里红’?”

周泽楷还是摇摇头。

福公公见周泽楷眼底有些惆怅,想了想便答道:“那可是‘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这句?”

八岁的周泽楷甚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恰在这时,门却被从里推开了,一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少年走了出来,笑着问道:“你是想说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吧?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对吧?”

周泽楷的眼睛刷的就亮了,福公公却是出声呵斥道:“大胆!见了四皇子还不行礼!”

结果向来只抬眼皮不抬嘴皮的周泽楷居然十分速度地就接了句“免礼”,害得福公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跟着走出来的老者正是赫赫有名的江阁老,他见到周泽楷,急忙行了个礼,揪住那少年的衣领介绍道:“这是老臣的孙儿江波涛,刚才多有冲撞,希望四皇子……”

“无妨。”周泽楷匆忙地就打断了他的话。可惜江阁老没注意到他眼里的欣喜,匆匆忙忙就拽着江波涛离开了。不过,江波涛却在身形被桃林掩盖之前,回过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了吧。十二年了,小李子和阿砚都早在当年庆功宴为他挡刀身亡了。如今也只有福公公还在他身边,可福公公也年纪大了,怕是也陪不了他多久了。

想到这里,周泽楷才意识到,老臣们的话也不完全是错的,自己确实应该找个合适的“传声筒”了,不说知道他要吃什么菜,好歹在朝堂上要能帮忙看着点话头风向吧。

这个头疼的问题让他当晚辗转反侧甚至失眠了。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他还破天荒地顶了个黑眼圈。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福公公无奈地甩了一下拂尘,敞开嗓子喊道。

“臣有奏——恳请皇上能多开金口,让臣等不至于妄揣圣意;或者,皇上找点知心人当近侍,也能解决臣等之苦……”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臣愿让臣的幼子效犬马之劳!”

“臣附议——臣的门生亦可!”

顿时朝堂上就吵吵嚷嚷起来,纷纷开始推荐自己的亲信。

周泽楷默默地吐了三个字:“诛九族。”

刷的一下大殿上就鸦雀无声。

虽然一般都是周泽楷听得懂他们而他们听不懂周泽楷,但“诛九族”三个字还是很浅显易懂的——于是这几乎成了周泽楷惯用的简便易携“惊堂木”。

福公公瞄了一眼周泽楷怏怏的表情,便开口道:“此事再议。还有何事启奏?”

半晌才有个刑部的人站出来,举起一轴卷宗:“昨日尚书大人翻旧案翻出来这一则,嘱咐我等启奏,是关于江阁老一家因谋反被抄斩的案子。”

“刑部尚书人呢?”福公公看着那畏畏缩缩的刑部侍郎,十分无语。

“大,大人告假,去……去祭拜江阁老了……”刑部侍郎结结巴巴地答道。

是了,再过几日就是清明节了,刑部尚书看来是特地赶往江阁老的故乡去祭拜了。

周泽楷略一思索,突然坐直了身子,眯起眼盯着刑部侍郎手里的卷宗。福公公急忙传唤人递上来。

展开卷宗一看,刑部尚书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江阁老一家是被二皇子陷害才被满门抄斩的,不过其幼孙江波涛却因拜在江湖异人门下修习武功而逃过一劫,至今不知所踪。

“皇上,您看这……”福公公侧身过来,探询地问道。

就在他以为周泽楷又要面无表情或者点点头或者摇摇头或者翻个白眼继续让他猜的时候,周泽楷突然将卷宗一合,站了起来:“找他。”

“找谁?”福公公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江波涛?”

周泽楷头一次露出了十分赞许的笑容。他点点头就朝殿后走去,福公公急忙宣布退朝,跟了上去:“皇上,这事交给刑部还是户部去办?”

周泽楷瞥了他一眼,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

苍天啊?皇上居然要亲自出马?开什么玩笑?

福公公苦口婆心地说:“皇上,那么多臣子,交给谁不是,何必您亲自……”

“诛九族。”周泽楷再次甩了一句。

福公公顿时傻了眼。虽然他是孤家寡人,压根没有九族可以诛,用不着担惊受怕,可皇上这意思,是铁了心要去?

他想了想,又紧追不放:“那皇上您看,咱带多少暗卫去?”

周泽楷摆摆手。

“十个?”

周泽楷还是摆摆手。

“多点?少点?”福公公还不死心。虽然话一出口,他就回想起自己刚进宫时负责采买,和菜市那卖葱的大娘为了几个铜板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多点葱?少点泥?”

“不用。”周泽楷总算是不耐烦到开了金口。他匆匆走进御书房就开始蘸墨狂书,等福公公拿到这墨迹尚新的诏书时都无语了——册封裕亲王为摄政王代理朝政,然后自己休假一个月跑到江阁老的老家去找江波涛?该说这孩子心大呢还是心野呢?还暗卫一个都不带?虽然知道他身手不错,可也不能如此托大吧?

福公公还在纠结怎么劝说周泽楷好歹带点暗卫,就看到他已经展开了一份疆土的地图放在书案上,煞有介事地浏览着。福公公在心里酝酿了好久从开国以来各种逼宫之事到代代祖训,正要开口,周泽楷却已经走到了鱼缸旁,随手捞了一颗石子轻轻一抛,就准确地落到了八九尺远的地图上他们的目的地那一处。

福公公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罢了罢了,就算赔上这条老命,陪这孩子玩一趟吧。最后一次由着他了,以后可再也不能惯着了。他这样想着,默默拾起那石子放回了鱼缸,屡屡受到惊吓的鱼儿们纷纷再次往假山石缝里躲藏。

最终,周泽楷只带了两个人上路,一个是福公公,另一个是少年侍卫追风。追风的父辈是赶马车的,因此福公公唤他来当车夫。追风这孩子可开心了,直嚷着跟皇上出去见见世面,活像是去郊游的。福公公颇感无奈,还想要不要换人,周泽楷却敲定了此事。

于是,最后看了一眼大殿上战战兢兢颤颤巍巍捧着奏折的裕亲王,三人出了宫门,驾着马车朝城外驶去。

在路上颠簸了好几日才抵达知州府,福公公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架。

“皇上啊,咱是不是先去联系一下知州……”

话还没说完,周泽楷就已经跳下马车,朝旁边一家客栈走了进去。追风也欢快地立即跑去和管马的店小二招呼了一声,丢下马车也跑进客栈里,顿时只剩下福公公一个人愣在原地。

“唉,年轻人就是和老骨头不一样啊……”他默默紧了紧衣襟,确认遮脸的装束完好之后才跟了进去——毕竟他一个太监还是比较容易被认出来是皇家身份的,在外面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能不露脸就不露脸,负责结账就好——就好——就好——

皇上啊!您怎么能吃这么寒酸!杂家可是带了一堆金叶子的——

福公公看到这俩孩子旁若无人地吃着大碗牛肉面,特别是追风,哈喇子都快掉碗里了。在福公公看来,这面条粗细不一、葱花切的不均匀、油水看着也不够新鲜,再一瞥,旁边的价目表上,牛肉面赫然在倒数的第三个。

他是不是该庆幸皇上至少没去点葱油面和鸡蛋面啊?

“福叔,快吃快吃!您老人家牙口不好,我特地让店家给多煮了一会儿牛肉!”福公公正感慨着,追风已经身形如风地从店小二手里接过第三碗牛肉面放到桌上,一脸欢喜地看着他。

盛情难却,再说皇上那么金贵都吃这个了,他一个老奴挑什么挑?嗯,味道其实还好啦,面条是手擀的吧,葱花也很香,牛肉也很筋道,汤头也很鲜——等福公公回过神来,他连汤碗都喝了个底朝天,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掏出碎银子递给追风:“你去结账吧,要两间上房,要相邻的。”

“好嘞!福叔您坐着啊,我去去就来!”追风十分乖巧地就跑开了。

周泽楷默默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放下筷子,取出怀里的丝巾擦了擦嘴角,目光却不动声色地锁定了大堂拐角坐着的一位顾客。

那位顾客的打扮很是寻常,不似路边衣衫褴褛的乞丐,也不像富家的纨绔子弟,就是普普通通百姓的打扮,可也不像书生,也不像农夫,更不像赶集的小贩,却也不让人觉得不伦不类,完全就是一个走入人群就找不到的印象。他的斗笠恰到好处地掩去了他半张脸,并不能察觉那容貌如何。他就静静地坐在靠窗的地方,点了一份蔬菜一份牛肉,一碗米饭,还有一小壶清酒,慢条斯理地吃着喝着。

他一定不同寻常。周泽楷这么想着,因为他觉得自己一走进来的时候就被那人的目光给锁定了,可却察觉不到是好意还是恶意。

“爷,咱不联系知州了吗?”福公公小声问道。

“明天。”周泽楷居然开口回了他一句,但也没说更多,接过追风手里的钥匙就率先朝楼上走去。

福公公本来还在思考要不要安排追风半夜去守门,可被追风一盆热乎乎的洗脚水和一通酥麻麻的捶背以及一壶暖心又暖肺的热茶一搅和,他就什么都忘了,倒头就睡着了,只想着自己年纪大了,是时候找理由跟皇上请辞去养老了呢。

赶了好几天的车,还是个孩子的追风也很快就睡着了。而隔壁的周泽楷则默默躺在床上,睁着眼发呆——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什么调查都没安排就这么跑过来,真的能找到江波涛吗?今天在大堂吃饭的时候,他还听到其他人在说这个州府看着治安还好,实际上盗贼猖獗,只不过大多都比较“安分守己”,拿了钱财就遁逃,于是人们也就习惯了“破财消灾”。

周泽楷闭目凝神,在猜想江波涛会不会是这大盗里的一员。就在这时,敞开的窗子外刮起了一阵小风——不,不对,不是自然风,是有人来了!

嘛,自己床头那个布包里面放的是自己从御膳房揣出来的几包耐放的点心而已,金叶子都在福公公那里,自己又没露财,怎么会——欸?自己的丝巾?

周泽楷顿时心下了然,随手抄起放在手边的火铳,来人却也动作迅疾,弯腰屈身从窗子外跳进来,正好落到靠窗的周泽楷的榻上。近身缠斗数十回合后,两人陷入了僵持——那人手里的短剑已经快要刺破周泽楷的头皮了,而周泽楷手里的火铳也正抵在那人的太阳穴上。

只是两人的姿势怎么看都十分暧昧,即便来人不是采花大盗,可一腿跪在别人腿间是什么个情况?

于是,黑漆漆的房间里,借着月光,两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原来这个不速之客就是白天周泽楷注意到的那个人,而那个人也没想到这么巧就撞进了周泽楷的屋子,恐怕本来是想去福公公的屋里吧,丝巾什么的倒真是周泽楷想多了。

对视片刻以后,周泽楷却突然开了口:“放。”

“好啊,那就两不相欠。今晚打扰了。”来人竟是立刻就懂了周泽楷的意思,不是威胁也不是求饶,只是平平等等地都放手罢了。他飞快地收回短剑,原路退回,倏地就消失在窗外了,压根没注意到周泽楷亮起来的双眼。

“是他。”周泽楷喃喃道。他觉得,世上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这么快地领悟他的意思,就是他亲爹都不行。想想当初先皇和母妃总是一脸尴尬地看着他的表情,周泽楷突然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那时候的自己,意外地很可爱吧?

不过,既然“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就好好守株待兔吧!周泽楷很是期待接下来的“偶遇”。

~~~D篇未完待续~~~

 

PS:嘛,这个小周OOC比较严重~
大家将就一下~╭(╯^╰)╮要不然就“诛九族!”

作于20170807
文/离

_(:3」∠)_啦啦啦

D2

 

「叶蓝」「韩叶」「喻黄」三篇可戳往期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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